没有开过枪,也从没有杀过人,可是任何事情都会有第一次不是嘛?这是为了生存,在生存的原则下,活着才是王道,谁生来都不是一个杀手。他细细的感受着腿弯处的力量逐渐在减小,那人似乎要打算丢下手里的腿,王陵盘算着还要他回过头来翻动自己就可以刚好抵住对方的心窝子来上那么一枪,这种距离就算是一头狗熊也会被当场射杀。
不过,很快,那人又重新提起了他的脚腕,大概是这里的人有些多,他并没有察觉到手电从老皮的手中已经转移到了王陵的手里,又或者他认为这些人对自己已经全然构不成什么威胁,几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人不过就是几截烂木头。他加快了步伐,王陵的屁股和脊椎开始与台阶有了第一次接触,那是重重的撞击,每拖动一步,身体就会产生单跳,然后再一次与有棱角的台阶产生亲密的接触,那种滋味儿恐怕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就好似有人拿着木板片儿给你背上重重的在刮痧,一轮接着一轮,可你呢,却连大气都不能喘一个。
为了防止后脑勺被撞伤,他还不得经历保持着脖子扬起的姿势,纵使如此耳朵根部还是传来了阵阵的火辣,好似皮肉都已经要被撕开,却又不断的重复着撕扯的动作。这一小段台阶是他这辈子觉得最艰难的路,等上了二层船舱,他就被随意的丢弃在过道里,然后那个人再次下去,看来他打算把所有人都从下方捞出来。
借着这个功夫,王陵悄悄的用手电扫射了一下四周,他身边是老皮,还有一个人离着自己不远,瞅了一下应该是啊三,方才明明那人一次是提了两个,那这会儿怎么变三个人了。不过才一抬头的那一刻,王陵顿时差点被给叫出来,他的眼睛正上方赫然有一双脚挂在那儿,举灯一看,好家伙,原来李鑫竟然不知道为什么被挂了上去,再一瞅,那李鑫的正前方便是先前那些穿着官服的“腊肉们”,他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是打算把他们这群昏死过去的人都转移到这一层也给做成“腊肉”!
现在已经不能再装死了,瞅了一眼那底仓入口,王陵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似乎这整条船里只有对方一人,他立刻起身移动到了船舱入口的后侧蹲在那儿,从这儿,等一会儿只要那人的头刚一露出……
那脚步声再次传来,“咚咚咚”的被托着的人和台阶发出的碰撞,他屏住呼吸双手握住手枪,这个动作方才他已经练习了好几次,只要胳膊一伸出去便能刚好碰到对方的后脑勺!
一切的一切都是经过精确的计算的,王陵盘算着自己不可能失手,他也想,若是对方敢反抗只需要把枪口斜上那么一丢丢便可以射穿他的肩胛骨,他不想杀人,只想救人。所以,当那个黑乎乎的脑袋露出的一瞬间,王陵便一声大喝道:“别动!”
这是一个他在电影院里见过的画面,八路军游击队经常用这种法子缴了伪军小队长的械,冰冷的枪管在第一时间抵住了对方的后脑勺,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瞧清楚那个脑袋是圆的还是方的便听到一声怪叫,接着手腕处便是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再接着枪响了。
“呯”得一声,火光一闪,顿时船舱里传来了急速奔跑的声音和“嗷嗷”的叫声,王陵的手还在颤抖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继续做点什么,他太紧张了,等到手臂上的疼痛把他唤醒的时候这才想起打开手电。
只见右手的手背处留下了五道无痕,它们清晰的就像是雪地里用犁耙刮过去一般,血开始在这一刻往外涌,因为疼痛而颤抖着手背早已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楼梯处留下了一摊血迹,他愣了一会儿这才想翻身过去检查。只见楼梯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郑九五,一个则是诗人李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