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别管我了,”老皮指着那山下道:“再墨迹我们一个也走不了,你就去黑水崖等着老子,要是老子命硬跳下去不死咱们就还是兄弟,要是老子光荣了,好歹咱这些兄弟姐妹能有个希望。在他们的船追过来之前你们务必先跑了,这是保险丝和电线,他娘的希望你能接上。”
老皮压根没有给王陵考虑的机会,就这么一塞,拿起地上原本癞子的火把扭头便跑,看他跑的方向是岗哨亭子,那里是玄武岛的制高点。黑水崖有多高王陵是知道的,老皮可没有郑九五那般的身手,再者,这夜里黑漆漆的,他能够找到那截绳索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看着那个一边奔跑一边挥舞着手中火把的身影,王陵第一次眼中湿润了,在这种时刻,老皮表现的那种大无畏的精神使得每个人的心头都为之震撼。王陵转过头来,有些哽咽的说道:“同志们,我们的自由是老皮拿命换来的,请各位接下来一定不能乱,要听我指挥,要不然就太对不起他了!”
老皮这么一闹,那下方的民兵们自然是看的真切,乌拉拉的火把立刻加快了速度,王陵带着其他人猫在隐蔽处,只看着那些人冲进了知青点,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老邢的叫骂声。果不其然,他们一定认为知青们是跑到禁区去了,因为禁区是当地人不能去的,这个逃跑方向的逻辑相当合理。
所以老皮爬上岗哨之后不但没有走,反倒是在那朝着火把们开了一枪,顿时所有兵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乘着夜色王陵开始带着人往下撤退。一直退到海边的时候,那些火把已经越过了禁区,这时候老皮是生还是死就全靠他自己了!
码头此时也是空无一人,王陵带着那几个姑娘和诗人登上铁壳船,当初就是老邢驾着这条船在钦州把他们接上了海,现在又是这条船即将带着他们逃离,这似乎是命运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也亏得当初老邢逼着他们男人上船,所以王陵多少学了一点,接上保险丝和电线,试了几次过后,轮船的发动机终于是“突突”的工作了起来。
“别去开探照灯!”王陵一边掌着轮舵提醒诗人道:“我们贴着海岸走,他们是不会那么快发现的。”
“这附近可是礁石很多啊……”诗人有些担心道:“还有这船我们上哪补给去,我看这里只有一个空油桶,咱能跑的远嘛?”那时候的物资,尤其是燃料是很紧张的,像这种机械动力船只每年每条船只有定量的配额,用完了就得歇菜,为了防止过度使用燃料,如果不是出远门,通常油箱里只有四分之一的油量。
“所以这条船我们用不上,”王陵借着微弱的星光紧盯着海面的情况道:“老郑已经准备好了一条船,这一路上可能会有些辛苦,大家互相照料着点。”他现在要做的工作比起老皮可是要轻松的多,虽然夜晚无光航行同样充满着挑战,而此时的老皮在干嘛呢?
老皮的策略很明显,就是扰乱和吸引,翻过山的那一头也不是老邢一伙熟悉的地盘,茂密的热带丛林反倒是给了老皮发挥的机会,时不时的弄出一点动静,反正是哪里路难走就往哪里钻,那身上的一身皮肉不多久的功夫就开始挂彩了。
冲到一条小溪边,老皮捧了两口水喝下去,那些火把又看不到了,每逢这时候他就会对着天空来上一枪然后一脸不屑的自言自语道:“就这水准还敢玩潜伏?”忽然间,只听“嗖”得一声,老皮头顶的一根树干跌落了下来,他摸了摸那个瞬间鼓起大包的脑壳道:“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小爷要早点闪人了。”
黑水崖的下方那个溶洞,王陵的铁壳船直接开了进去,他们用绳索系上那艘帆船然后开足马力试图把它从岸边拖下水。原先存放在船底的滚木经过这么些年早就已经腐烂不堪了,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机器发出着一次又一次难听的轰鸣声,看着那绳索每一次绷直过后又弹了回去,王陵这心就别提有多紧张,他恨不得把油门轰到爆炸为止……
“两点十五分,”看着王陵那满头的大汗和颤抖的双手,李鑫道:“那时候会涨潮,利用潮水的浮力,再加一把劲,或许咱们就能冲出去,你现在就别……”
“这会儿几点了?”他打断了李鑫的提醒,“我们是不是该出去接老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