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听,佐酒正好。”
郑智自然是要陪着种师道出去散散心,娱乐场所,不出矾楼了,种师道也是文人,更是合适。
种师道笑着点点头道:“矾楼便矾楼,东京七十二楼之首,也当再见识一番。上一次去矾楼已经是十几年之前了,那一次也是如你一般打马过街,进京受封赏。”
此时周度文却开了口道:“郑兄,这矾楼如今并不算好去处,今夜不若另寻别处。”
郑智疑惑道:“为何?”
“郑兄有所不知,如今矾楼被人称为一袖府,这一袖刚刚被官家封了瀛国夫人,矾楼里更设了御座。近来官家多去矾楼,我等再去怕是有些不便啊。”周度文解释道。
白矾楼有了赵佶光顾,名声虽然如日中天,却是生意越来越差。对于生意场来说,当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郑智这才明白过来,开口道:“一袖倒是好福气啊,官家也算得上有情有义,那今夜就不去矾楼了,东京城中可还有好去处?”
周度文与郑智的话语,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公子”听得是连连皱眉。两人说的不就是她父亲的事情。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夸赞话语。古往今来名正言顺诰命去封一个青楼女子的皇帝,实在少见,兴许赵佶是唯一一个。
“遇仙楼,楼中最近出了一个佳人,名唤荣小容,唱曲弹琴,冠绝东京,文人骚客多往遇仙楼去,今夜不若同去见识一番?”周度文在这东京,这种资料永远是第一手的。也是引领潮流之人,显然这荣小容能崛起,周度文也出了不少力。
郑智点点头道:“也好,你安排就是。”
众人又闲谈片刻,再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众人出发往遇仙楼去。
小公子赵缨络此时一脸兴奋,心中也想见识一番所谓冠绝东京的技艺。赵缨络见得多的都是宫中大晟府乐师,亦或是周邦彦与赵佶这种。对于名声冠绝东京的青楼女子,不免好奇。
遇仙楼不比矾楼大气奢华,也不比矾楼占地面积。虽然小了点,却也是十分淡雅清幽地,一面迎来送往会常客,一面淡雅清幽待文人。
在这种场所,主要的消费群体终究还是文人,世人多听寒门读书人,故事里也多是穷书生、穷秀才,皆以为读书人大多比较穷。其实不然,古代社会,历朝历代,真正富裕阶层就是文人阶层。
即便是商人赚了钱,也会一个劲往文人身份靠,赚钱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让孩子能读书。能在门匾上写上一个“书香门第”,能在文人圈子里得到认可。
反过来说,有权的自然是文人,那么有钱的也就自然是文人家庭。一朝得中金銮殿,才是衣锦还乡。才有家族崛起。穷书生,只要家里有书,也只是家族没落所致。
今日郑智算是来得早了些,开门迎客自然不嫌客人来得早。又有鼎鼎大名的周度文,内苑最好的雅座包间不在话下。这一点倒是与矾楼不一样,矾楼内苑并无雅座包间。
只因为矾楼客多,雅座反倒多占了地方。也因为矾楼来客,皆是文人雅士,聚于一堂更显气氛。遇仙楼则不然,荣小容没有崛起的时候,这内苑来往之人,自然并非都是文人,注重身份的也就需要雅座与别人区分一下身份地位。便是两楼的消费水平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如今出了一个荣小容,遇仙楼才真正开始转型,消费水平也上来了,也有资格拿捏一下高贵文雅。
待得日头慢慢落到山后,客人渐多。郑智与周度文终究还是碰到了熟人。
只见门外进来几人,被小厮带着直往雅座而去。
周度文一眼认出的便是郓王赵楷,显然两人在这遇仙楼了见过几次。
郑智却是一眼认出了跟在后面的王黼,随即又看到了秦桧。
两人对视一眼,郑智正要发问走在王黼秦桧头前的那人是谁,周度文已然先开了口道:“郓王殿下。”
郑智闻言却还是不太明了,只问:“郓王是哪位皇子?”
周度文听言一愣,反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种常识问题,未想到郑智还会来问。
赵缨络却开口:“郓王乃我三哥赵楷。”
郑智点了点头,郓王郑智不知,但是太子赵桓郑智倒是知晓的。也不多管,王黼与郓王出现,郑智也不当回事。
反倒是种师中开口说道:“郑智,那人可是秦桧?”
显然种师中对于秦桧并不熟悉,只在朝堂上匆匆见过。此时也不能确定。
“正是秦桧。”郑智答道。
种师中面色一变,双拳紧握,口中又道:“杀之不足以平某心头之恨!”
郑智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口中说道:“相公放心,总有机会让这厮付出代价。”
种师道看了一眼疑惑的赵缨络,抬了抬手道:“此事以后不准多说,鲁达,且去催一下酒菜。”
鲁达口中差点蹦出一句“那便杀之”,听得种师道话语,也就没有说出口,只出门去唤小厮催一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