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桓站起身来,看着种师道,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道:“种师道,朕的大军练得怎么样了?你自诩忠心,这为国为民的差事,你可做好了?”
赵桓已然不与种师道说那些自己的龌龊事,赵桓知道自己乃一国之君,种师道乃国下之臣,便也是那个意思:皇家之事,不需你一个臣子多问。
种师道也是铁骨铮铮,开口答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个念想,死前希望能见到太上皇一面!”
赵桓不想听的,种师道却就是要说。
赵桓听得火冒三丈,伸手指着种师道大喝:“种师道,太上皇不见你,你死之前也不会见你!滚出宫去,去把朕的十万大军好好练出来!宫闱之事,容不得你说三道四。”
种师道闻言,长叹一声,问道:“那老臣死之后,可否见到太上皇?”
赵桓听得种师道这混不吝一言,气得有些发笑,口中说道:“人总有一死,死之后自然相见。”
赵桓以为种师道话语是混不吝。却是不知这老臣早有赴死之心,便是种师道心中知道,自己尸体到了赵佶身边,便也不需言语解释了。
再看种师道,面如死灰,连连摇头。
老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快步飞奔起来,直奔赵桓而去。
赵桓见这老头忽然奔了过来,连忙吓得往一边跳去。
再看眼前,白发散落,佝偻的老头已然倒地,头上鲜血不止。
赵桓身前巨大案几的桌角之上,还染着着血迹,血迹上还有点点白色。
种师道,竟然就在皇帝书房的案几之上一头撞死了……
赵桓与李邦彦两人面面相觑,面面相觑,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李邦彦方才反应过来,蹑手蹑脚上前几步,搬弄一下地上的尸体,又伸手试探几下。
口中蹦出一语:“死……死了!”
赵桓这辈子哪里见过这般事情,更不知人为何就这般就自己会寻死,口中憋出一语:“他……他……为何……要寻死?”
李邦彦不比赵桓,显然心有所感,也有极大的震撼,却是又说不清道不明,不知如何去解释,只得答道:“许是他老糊涂了。”
人生拿得双全法,种师道在这书房之内,更无双全之法。世间总有一些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是无奈的,是无可奈何的!
赵桓闻言,把头凑到案几之外来看得一眼,连忙又退了回去,开口道:“快去叫人来,搬出去,快点搬出去……”
李邦彦闻言连忙往书房而出,换得门外几个太监,便进来搬人。
赵桓似乎受了惊吓一般,面色煞白往后而去,出了书房,往另外一个大殿走去,一路之上也在反复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口中却还在说:“这老头当真是老糊涂了……”
李邦彦随着几个太监把种师道的尸体搬出书房。
便有太监开口说道:“李相公,这尸体该如何处置?”
李邦彦闻言,摆了摆手道:“赶紧扔到宫外去,叫人通知种家人来收尸……”
几个太监闻言,抬着尸体便往外走。
却是李邦彦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又道:“等等……先送到太上皇处放一日。”
几个太监闻言停住脚步,一脸疑问来看李邦彦。
李邦彦又点了点头,往书房内指了指,暗示这些太监这是皇帝赵桓的意思。便是也不说出口,却是也怕到时候担责任。
几个太监会意之后,以为真是皇帝的意思,便抬着尸体往北而去。
李邦彦,终究还是成全了种师道。虽然对于李邦彦来说微不足道,对于种师道来说,却是死的意义所在。
被关了好几日的赵佶,早已发髻凌乱,不成人样,身上的衣衫更是被墨迹燃黑了大半。并非赵佶真有闲心提笔书画,实乃赵佶磨了墨。却是一台墨水又被赵佶挥手打翻。
门外又有了响动,赵佶再也不起身去看了,便也知道是送饭的来了,饭食送到房门口,便会放在一个小洞之外。赵佶也不再去憧憬自己的皇儿会来打开房门,跪地忏悔了。
这一回赵佶倒是猜错了,房门之外并无碗盘的声音,却是传来一个重物被人丢在地上的闷响。
赵佶方才起身,行尸走肉般到得窗户之处,透过窗户看到的,便是那一具满脸是血的尸体。
即便尸体的脸上都是血迹,却是赵佶也认出了这人是两个多月来一直伴随左右的种师道。
便听赵佶嚎啕大哭……
哭得伤心难过……
哭得痛心疾首……
哭得念念叨叨……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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