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笔直大道,一路狂奔,南城街道依旧人来人往,百姓们都还不知北城出了什么事情。如此一座巨城,便是从南到北都有几十里地,消息自然没有马蹄快。
大街之上,撞倒的行人无数,马蹄踩死的也是不少。
场面一片混乱,马蹄越过,更有许多百姓伏地痛哭,天灾人祸,好好的人,就这般说死就死了,还是被马蹄踩死,踩得全身没有一块整齐的骨头,情景之惨,便是街边一起出门的至亲都难以认出其本来面目。
御街到外城城门,便是南薰门,是一座雄伟的大城门。
但是刘延庆却不敢从这种大城门而出,直往右边七八里的小城门而去。
城门一开,五百健马飞奔而出。
郑智显然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围困这座巨大的城池。刘延庆带着赵桓奔出之时,门外并无一个军汉把守。
待得刘延庆一直奔出四五里,远处方才出来几百余骑加上千余步卒直追上去。两方人马,已然相距十里有余。
汴梁城,实在太大,大到郑智五万五千骑兵,三万步卒,竟然只能围困一个大概,甚至还谈不上围困,除了北面的城墙城门,其余三面,只算得上是派兵监视而已。
整个一百多万人口的大城,甚至绝大部分的百姓或者官员,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城池被打破了。
赵桓就这么把汴梁丢弃了,把朝廷也丢弃了,把整个大宋的中心丢弃了。还有赵桓自己几岁的儿子,皆在城中。
一切都来不及反应,若是没有刘延庆逃跑的功力与决心,兴许这赵桓也走不出这座百万大城。
西北刘延庆父子,逃跑的技术,冠绝天下。赵桓召刘延庆入东京,兴许是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因为这汴梁城注定是守不住。刘延庆能带着赵桓逃出汴梁,已然是最大的幸运了。
若是能有如果,如果是种师道守城,大概只剩下一个死战不退,玉石俱焚。
大炮在街道上慢慢往前,东京的大街极为宽敞平坦,街道上铺着的青砖,质量也是顶级的,几百年也没有换过几次。
马匹拉着大炮,身后士卒卖力去推。
大炮便也到得内城城门之外。守城之卒却是还不知道主帅与皇帝都跑了,还做了一番准备战斗的架势。
一架一架的长梯从外城而来,无数的党项人与达旦人顺着大道直奔内城而去。跑得气喘吁吁,跑得疲累不堪。
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游牧汉子,第一次见识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城池,在城内奔了十几里还看不到尽头。
街道上再也没有了行人,所有百姓皆逃回家中,门窗紧闭。便是路边的店铺大多也没有来得及关门,却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些觉得自己胆子大过天的汉子,那些之前还在遗憾不能上城头观战的汉子,如今也不知躲去了哪里,更不知还有没有观战的兴致。
若是郑智知道东京城里还有这么多喜欢看打仗的人,想来应该也要邀请一番,邀请这些汉子们到阵前好好瞧一瞧。
却是这大街之上并非就真一个人没有,街边一处茶楼内,竟然还坐了十几个挎刀的汉子,不断往大街上观望。似乎是在等候什么人一般。
这些汉子倒是胆大包天,当听闻燕王铁骑进城了,这些汉子便是逆流而行,别人都在往家中奔逃,他们却是在打听着燕王的铁骑走的是哪条街,当听得是陈桥门大街,汉子们便直奔陈桥门大街而来,坐在街边空无一人的茶楼里等候了许久。
郑智早已从将台下来了,骑上麒麟兽,一脸笑意往城内而来。身边皆是快速奔走的军汉士卒,郑智打马却是慢慢悠悠。
直到即将路过一个茶楼,茶楼里忽然奔出了十几号挎刀的大汉。
左右士卒反应极为快速,拉弓的,上前阻挡的,瞬间有条不紊形成封锁线。
“燕王殿下,吴泽拜见。”从茶楼里奔出的汉子直接跪倒在地,头前便是吴泽大喊。
郑智闻言,看得几眼,认出了吴泽,便把左右都挥了下去。开口说道:“近前来说话。”
吴泽闻言起身,飞奔上前,已然开口:“殿下快去救太师,太师在御史台的大牢里。”
郑智早已知道童贯被下了狱,传递信息的人便是吴泽,此时听得话语,回身便道:“牛大,你领一百骑,速速随吴泽去把童相公请出来,请出之后,送回府邸去,待得战事稳妥了,某再去拜见。”
牛大得令,吩咐了几匹马过来,吴泽翻身上马,带着牛大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