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皱,看得这老头当真有几分面熟,却也记不得到底是谁,大概是在朝堂之上有过一面之缘。
只见郑智微微一抬手,低沉说道:“射死他!”
军令一出,身后军汉皆是拉弓搭箭,弓弩嗡嗡,便再也容不得老头再多说,身上已然插满了羽箭,四脚朝天倒地而去。
郑智勒住马匹,眼神凌厉往左右宅子扫视而去,便是看看这个老头到底是哪个宅子里出来的。
却是郑智扫视一圈,路边一处宅子门前跪着一个人,已然伏在地上,口中大喊:“恭迎燕王殿下入城!”
有硬骨头的,便也有软骨头的。这世道便是如此。
郑智也当作没有听见,眼神依旧在寻找,当看得一处宅子门口聚了十几个人,人人面色皆是悲伤,也有人义愤填膺要上前理论,更有人拼命拉住那义愤填膺之人。
郑智的目标便也找到了,伸手往那宅子一指,口中说道:“抄家,灭族!”
“驾!!”杨再兴二话不说,打马出队,身后跟着两百多号亲兵,直冲那宅子而去。
门口十几个人,立马都倒在血泊之中。铁甲虎狼,涌入宅内,抄家灭族,便也是一件旁人不愿目睹的残忍事情。
郑智头也不回,打马继续沿着大道往前,皇城慢慢出现在视野之中。城门已然洞开,便是刘延庆入皇城也是这条路,刘延庆进去之后,这个大门便也就没有再关上了。
郑智抬头看着这座皇城,巍峨雄伟,东华门三个大字于上,红墙绿瓦,宫门上的铜铆钉被擦拭的格外光亮。
东华门进去便是整个城池中轴线上的五座大殿,皇宫的正门并不在此,而是在南边的大庆门,左掖门,右掖门。却是从北而来,东华门最近。皇宫也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建筑群。
东华门外,从来都是文人士子鲤鱼跃龙门之处,今日却城了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军汉进出之门。
吴用第一次到得这里,年轻的时候,这里便是吴用做梦都想来的地方。而今来了,吴用一脸好奇不断打量着这座城门,甚至眼中都渗出了泪水。这里也曾经是吴用人生意义的所在地。
奈何吴用没有那番才学,考不得举人,中不了进士。
郑智回头看了看吴用好奇的模样,笑了笑道:“学究,到得东华门,如何能不赋诗一首?某看这天下百万士子,及得上学究的,没有几个人。”
吴用闻言一笑,似乎真有几番与天下文人比高低的气势,也不推脱,开口便道:“殿下,学生便在这东华门外作一曲。”
“好!学究请!”郑智当真也是第一次听得吴用要作词,按捺了一下想快速进入皇宫的心情,驻马等候。
郑智本以为吴用要想上一会,不想吴用直接开口说道:“
万马踏足临汴,锋芒破空沉鸣。
铁甲卷尘云蔽日,怒蹄狂舞螭龙奔,横戟天亦惊。
城耸谁言胜败,波平飞渡华京。
不愧燕王虎狼士,敢轻千年嬴氏秦,控弦谁与争!”
一曲而罢,便看吴用飞快掏出纸笔自己记录,便也是怕此时有感而发,晚些时候给忘记了。
郑智闻言大笑,这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却是当真有一番气势,这词牌郑智听得也有些耳熟,开口笑问:“学究,词牌可是《破阵子》?”
吴用抬头答道:“便是《破阵子》,就取个《纵马踏汴京》的名字,《破阵子?纵马踏汴京》。”
郑智闻言带大笑:“好,《纵马踏汴京》甚好,铁甲卷尘云蔽日,怒蹄狂舞螭龙奔,横戟天亦惊!极好,今夜就让宫内的侍女来唱。唱给将士们听听。”
吴用闻言连连点头,自己也觉得挺满意这首词,手中还在奋笔疾书。
郑智已然打马起步,口中却是又笑道:“学究才学不错啊,怎么就没有考得个功名呢?”
郑智自然是调笑,吴用抬头也是尴尬一笑道:“学生以为此词几句之中,敢轻千年嬴氏秦为最佳!”
郑智闻言浅笑,知道这是个马屁,却是觉得还挺受用的。
从东华门而入,走得不远转弯之后,便是巨大的广场。此时广场之上,跪满一地的护卫与太监,也有零星的女子。
武松打马来迎,行礼禀道:“殿下,宫内的人都搜出来了,都在这里。只是后宫末将不敢擅入,已经让弟兄们围起来了。只待得殿下来定夺。那官家却是不见了人影,也不知是不是在后宫之中。”
郑智闻言点了点头道:“那便一起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