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还是头一回遇见楼主这般有趣味儿的人!”
“哦?那依苏楼主之见,如何才能不俗?”
蓦然,这屋里多出一个声音。
就见一个老者,正自楼下上来,笑的和善慈蔼,眼神十分灵活,却又暗中透着狡猾和奸险,赫然正是蔡京。
但这会的他,却已温顺谦卑的像是个奴才,连身子都不敢太过挺直。
而在他的身旁,只见一个锦衣华服,面若冠玉,意态优雅出群的男子负手跟着,身子不高,但却挺拔,下颔蓄有短髭,此时正颇有兴趣的眯着眼,打量着苏青,待看到苏青的那张脸,男子眼露讶异,而后像是到自己家一样,自顾的走到李师师身旁坐下。
李师师早已沏好茶。
这人一坐下,屋里便似多出几分说不出的庄严,尊贵极了。
因为苏青已察觉到暗处突然凭空多了十几股绵长、沉厚的气息,有的在屋顶,有的在雨中,压的极低。
“不俗?难难难!”
苏青摇头,一连说了三个难。
蔡京像是与他初识般笑道:“苏楼主既是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想必心里肯定是有法子的,何不一吐为快!”
苏青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旋即道:“我不说,那是因为当今天下,无人能做到!”
“哦?你此言,莫非也包括皇上?”蔡京笑的像是只老狐狸。“须知皇上可是天下之主,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还有皇上做不到的?”
苏青看了眼李师师身旁的男人。
“唔,开疆拓土,荡平诸国,不知皇上能否做到?”
蔡京一瞪眼,沉声道:“如今大宋国泰民安,你却妄想兴起战事,是何居心?何况,皇上仁治天下,使之四海升平,繁荣昌盛,功绩之大,依我看来,已不在宋祖开国立朝之下,需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才难!”
苏青瞥了他一眼,这老东西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他不咸不淡的道:“说的好,好一个打江山容易,自古为帝者,无外乎一攻一守,攻则开疆拓土,攘平四方,定不世之基业,守,自是论治国安民之策;既是容易,何不再打上一打,使之大宋版图横跨天地四极,摄万邦来朝,届时,何以与当朝宋祖相比,岂非直追秦皇汉武,功盖唐宗,名垂千古!”
蔡京又一摇头,说道:“此言差矣,打是容易,可对大宋子民却是极为不易,要知道他们都有妻儿,战祸一起,受伤害的多是世人,皇上体恤百姓,如此,当是贤明之君!”
“唉!”
苏青叹了口气,眼神轻飘,漫不经心的笑问:“蔡太师与我争来争去,真的是为了天下百姓?”
蔡京神情一肃,面容一绷,他沉声道:“我身居要职,自然是心系天下百姓,当为皇上鞠躬尽瘁,不敢有一丝懈怠!”
那和男人一面喝着茶,一面听着二人的话,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待停到蔡京这番话后,又是欣慰一笑。
他看向苏青,温言道:
“不得不说,你的面子很大,能引得朕亲来一见!”
蔡京更是顺势接道:“苏青,天子当面,你却还不跪下?”
此人,正是赵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