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地想要回复了。
周一周二两天,靳泽几乎隔几个小时就给她发一条消息,每天晚上各打一通微信电话,她故意错过,道了声歉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周三周四,他有私人行程,旅途中分享照片给她,云娆一律【[大拇指]x3】敷衍回应。
转眼到了周五,天空中的浓云蓄了一周的力,黑沉沉的倾轧而下,将整个申城笼罩于厚重的雨幕之中。
大风刮过紧闭的窗户发出哐哐响动,雨点落地的声音更响亮,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几乎震耳欲聋。
天气这样差,工作狂云娆也加不下去班了。
傍晚六点刚过,她撑一把长柄黑伞,站在写字楼正门内等网约车。
瓢泼大雨拍打着大厦的玻璃幕墙,嘈嘈切切如落珠声。
天边滚了几声闷雷,云娆看网约车只差一个转弯就到了,于是撑起雨伞,大步闯进雨幕之中。
大雨围囿之下,视野范围非常狭窄。
云娆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旁的马路上,车灯打着双闪,车牌号末尾隐约是个“6”。
一阵狂风卷过,云娆的伞差点被吹变形。
她连忙打开后车门钻进去,一边收伞一边报手机尾号:“3527。”
隔了会儿,不见司机回复。
她抬起头,目光对上一双熟悉的丹凤眼,蓦地愣住。
“云娆姐。”
乐言坐在驾驶座上,朝她友好地眨两下眼,
“我正打算叫你呢,没想到你和我心有灵犀,自己上来了。”
云娆:“不好意思啊,我约的车应该在后面。”
她右手扶上车门,立刻听见乐言的声音拔高了些:
“你别走呀,我就是特意来接你的。”
云娆动作一顿,递去疑惑的眼神。
乐言憨笑了下: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老板今天生病了”
“他怎么了?”
她不自觉向前倾了倾身,很快,又讪讪地靠了回来,
“你继续说。”
乐言:“老板前两天连续应酬了几场,今天不小心淋了雨,好像发烧了。可是李管家这几天请假回老家,没人照顾他,本来我应该去的,可是刚才华哥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非要我去办,这不想麻烦云娆姐姐帮我个忙,去老板家里照顾照顾他。”
其实乐言只比云娆小两个月,可他姿态放得低,“姐姐”两个字叫得比谁都甜。
云娆抽了张纸巾擦拭肩膀和手臂沾上的雨水,平静反问:
“据我所知,学长工作室在职的私人助理,少说也有五六个。”
乐言:“e,是这样的,我们工作室的人虽然多,但不是随便哪个都能进出老板家。老板在申城有很多套房,他现在最经常住的那个云翡佳苑,也是最隐蔽最私人的住宅,整个工作室只有我和华哥去过,如果太多圈内人进进出出,岂不是非常容易暴露。”
云娆:
她差点就杠一嘴,怎么不让那个聪明强干还喜欢闹大小姐脾气的漂亮姐姐去照顾他。
当然,为了维持稳重的形象,她没有说出口。
乐言看了眼手机,脸色一沉:
“哎,老板说他烧到39度了。”
云娆:
乐言再次向云娆投来可怜兮兮的求助目光:
“小云姐姐,拜托你了,你可是泽哥在申城最亲的人了。”
云娆不知道他这个“最亲的人”是怎么得来的结论。
但是,说她不担心靳泽,肯定是假的。
云娆一时间想起温柚分析的靳泽的性格,他好像有双重人格,一面外放如花孔雀,一面又极其隐忍,尤其对于自己的事,如果今晚没有人去管一管他,说不定他烧到沸腾烧到全身起火,都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捱着不吭声。
手机在包里震了半天了,是网约车司机打来的电话。
云娆抱歉地取消了订单,紧跟着叹了口气,抬眸对乐言说:
“那就麻烦你送我过去了。”
-
轿车驶进地库的时候,耳边的雨声退去大半,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有些空荡。
云娆下车之后,乐言朝她挥了挥手,径直就开车走了。
看来经纪人交代的事儿真的挺急的。
云娆搭乘家用电梯到达别墅一层,踏出轿厢之后,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变大了。
一层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暗淡,四周空旷无人,旁边的几条通路一片漆黑。
如果他现在烧得严重的话,应该躺在卧室里休息吧。
云娆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上回来靳泽家做客,她只逛了一楼,没有上楼,楼梯在哪儿也记不清了。
云娆于是原路折返,搭乘电梯上到二楼。
电梯门一开,滂沱的雨声和雷鸣几乎敲打在耳畔,嘈杂宛若万马奔腾。
云娆快步走出去,转头就看到露台方向窗门大开,狂风将窗帘卷至半空中,夜影中如同飞舞的鬼魅。
他果然病得不轻,家里没人了,风雨这么大,连露台落地窗也不记得关一下。
云娆这般想着,步伐迈得更快,直到离露台只剩三米左右的距离,她的步子倏地顿住了。
落地窗外,向南面拱出的露台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他的左手悠然地搭在圆台茶桌上,身体倚靠着藤椅,似是在欣赏夜雨瓢泼的盛景。
即便裹着一层宽松长袍,男人肩颈、脊背的绝佳轮廓依然可见一斑。
除了靳泽还能是谁。
云娆缓步踏出露台,发觉这儿淋不到雨,轻轻松了口气。
“学长?”
室外雨声大,她不得不加大音量,
“你怎么坐在这儿?”
靳泽抬头望向她,白皙肤色泛着冷调的光,眼底仿佛蓄着一片深海。
他没有答话,只朝她眨了下眼。
云娆几乎被电到,视线下滑,猛然撞见他外袍内裸|露的一片胸膛。
“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她诧异地倒退一步。
靳泽抬起右手,无意地撩了撩自己本就松敞的衣襟,语气清清淡淡:
“因为我发烧了,很热。”
天幕中突然划开一道闪电,映亮了男人英挺如雕塑的半张脸,锋利喉结,以及锁骨往下极为精壮的两片肌肉。
“哦。”
云娆似乎觉得很有道理,飞快地点了两下头,下半句好似口吃了,
“但你你不能淋到雨,那个你赶紧进来,我我刚才在路上买了点药,现在去楼下厨房给你泡。”
话音未落,她连忙转身跑出露台,右手边就是旋转楼梯,云娆慌不择路地俯冲了下去。
到达一层之后,她惊喜地发现——
自己竟然迷路了。
循着不远处暗淡的一点光亮,云娆扶着墙壁往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用手背轻探自己滚烫的脸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两片不争气的脸颊莫名其妙烧红了,热度直通心脏,在这风雨伴奏的黑夜中愈发让她心惊肉跳。
摸索着到达客厅,总算来到了有光的地方。
她记得厨房在客厅的西南面,先从这里拐个弯,再往前走就到了。
云娆夜视力不错,一边走一边仰头在墙面上找电灯开关。
右转之后,没走两步,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拽住了。
那是一只很大的手,掌心温热,手指却微微冰凉,粗糙的指腹剐蹭着她的腕部肌肤,引起一阵过电般的战栗。
云娆紧张地转过身,“学长”两个字还来不及吐出口,她的手臂就被人扣在了墙上,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咚”的一声贴上了墙。
回廊里很暗,但云娆能看清他的脸,无论何时都令她悸动不已。
“小云娆,咱们聊聊呗。”
靳泽的声音依旧温润低沉,像溪底深流,从她心上淌过。
云娆傻傻地点头:“聊什么?”
“你最好解释一下。”
靳泽勾起唇角,漆黑的眼底却不含笑意:
“不守男德是什么意思?”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人竟然偷窥她的私人微博?然而很快,巨大的恐惧和背地里乱说话被人抓包的惭愧瞬间将她笼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
“我那个”
云娆张口结舌,脸蛋涨得通红,脖颈也泛起血色,一时间脑袋宕机,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靳泽抵近了些,面容低垂,滚烫的吐息几乎吹到她耳畔:
“听说你要脱粉?”
我想脱粉吗?
不,我不想。
还不是因为你,都怪你!
一时间,云娆找回少许心智,脑海中晃过前些天自己难受委屈的画面,嘴巴也流利起来:
“是,我要脱粉了,我现在看上了xx男团李轩志,顶流爱豆杨炫越,香港男神瞿秋庭他们都很帅,业务能力也强,我正准备考察一下,看看未来专心粉哪一个”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云娆还来不及赞叹自己巧舌如簧,顷刻后,她唇边不受控地溢出一声惊呼,身体猛然间腾空,就这么被人扛到了肩上。
“学长?”
云娆挣扎了两下,心跳快地几乎要从喉咙口飞出去。
靳泽单手抱着她腿根,过膝的一步裙已经卷到了他手臂下方。
他的手往下探了探,毫无阻隔贴上肌肤,云娆瞬间不敢动弹了。
穿过回廊,绕过客厅,走上旋转楼梯,再进入卧室区,云娆双手贴着男人紧实的背,大气不敢出。
等到他终于停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云娆被人扔到了床上。
床铺的弹性极佳,云娆失重般颠了两下,一只手撑着床稳住重心,一只手忙不迭将飞至腿根的裙摆扯下去。
庆幸这夜色幽暗,主卧内灯火尽熄,否则她从头通红到脚的傻样一定会被他嘲笑的。
所以。
她现在在他的床上。
他们这是要
云娆极度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脊背微微弓着,光|裸的脚丫子也绷直了,脚趾和手指一并蜷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怪她夜视力太好,当靳泽撑着床沿俯身靠近的时候,她竟然能看清他幽深眼底的一抹碎光,带着极其致命的吸引力。
他身上好闻的木质清香一时间铺天盖地,裹挟在倾略性极强的雄性荷尔蒙之中,比他的身体更快一步压了过来。
“学长”
云娆整个慌了,两手胡乱推拒着,指尖无意之中带到他的外袍,没想到这玩意儿顺滑得如此过分,竟然就这么被她扯了下来。
云娆:
靳泽:
半身赤|裸的男人实在憋不住了,哑然低笑道:
“这么主动的吗?”
云娆悄声答:“明明是你欺负我。”
“嗯。”
他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颚,指尖从那滑腻的肌肤上擦过,留下异常暧昧的触感,
“我想和你搞颜色。”
极为动听的低音炮,隐约藏了丝戏谑。
这一回,靳姓孔雀彻彻底底开屏求偶了。
云娆周身战栗不已,呆呆坐在原地:
“啊?”
靳泽朝她挑眉,敛眸低笑说:
“傻子,不是你这么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