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立刻掀开被子,露出通红如晚霞的一张脸,
“我我要起床了。”
话音方歇,只听房门外突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声音很响亮,如规律的惊雷,一时间搅散了室内所有怦然的情愫。
“是送早饭的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云娆慌乱地跳下床,“学长,你躲一下,我去开门。”
语毕,她抱起搁在床头的背包,闪进洗手间快速整理好仪容仪表,然后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整个人大喇喇挡在门扉处,不让外人的视线穿进去。
门外站着一名负责安置旅客的消防救灾工作人员,他确实是来送早饭的,之所以来得这么早,是为了通知她们三个,接她们去b市机场的车已经到了,让她们快点收拾一下,半小时之后就启程。
云娆感激地道了声谢。
回到房间,靳泽已经听见他们的对话,不需要她再复述一遍。
才刚刚确定关系,转眼就要分开了。
云娆走到靳泽身边,非常不舍地拽了拽他的衣摆:
“学长,我要走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靳泽抬手摸摸她脑袋:
“我还要再留一天。”
“啊?”
“华哥和我一起来的。我们来都来了,还是做完明星该做的事情再走。等会天再亮点就去隔壁县的灾民安置点慰问一下,送点物资。”
“好吧。”云娆点了点头,“那你要注意安全。时间允许的话,你再睡会儿吧?”
靳泽状似松快地抻了抻肩膀:
“不用。活了二十六年,昨晚是这辈子睡得最爽的一觉。”
云娆:
她对孔雀开屏的免疫力还是太低了,耳朵忍不住又热起来。
靳泽低头拨了拨桌上的三份早餐:
“快拿去分给你的闺蜜们吧。”
云娆从袋子里拎出一份,放在靳泽手边:
“我们三个一起吃两份就够了。”
去隔壁送早饭的时候,云娆特意没带自己的包。
等她们都吃完饭,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临走前,云娆再折回房间拿包,这样就能多见他一面。
她这副依依惜别的样子,被黎梨和温柚嘲笑了一路。
大巴载着旅客们,在山路上摇摇晃晃地前进。
通讯恢复后,大家都联系上了家人,地震带来的恐慌几乎完全消失了。
云娆、黎梨和温柚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前排有乘客在睡觉,所以她们聊天的时候只能刻意压制着洪荒之力。
黎梨一唱:“公举在发什么呆呢?”
温柚一和:“春宵苦短,她惆怅了。”
黎梨/温柚:“哈哈哈哈哈。”
云娆斜一眼她俩,鄙视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不到三秒,转瞬就被控制不住的笑意漾开了。
温柚:“你瞧她,好荡漾啊。”
黎梨撇了撇嘴:“她也就荡漾的本事了。咱俩把她和她偶像关在一间房里,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肯定大部分时间都缩在龟壳里不敢冒头。”
云娆听罢,非常不服气:“谁说的?我昨晚可猛了。”
黎梨挺好奇:“怎么个猛法?有肢体接触吗?”
“当然有。”
黎梨:“牵手了,还是抱了?”
云娆眨两下眼睛,嘴唇动了动:“嗯”
温大仙的眼力见是出了名的好:“我去,你们该不会”
黎梨:“该不会什么?”
温柚咽了口唾沫:“接、接吻了?”
不仅接吻,还是舌吻呢,非常深、入的那种。
云娆没有答话,但是她倏然飚红的脸色出卖了一切。
“真的?!”黎梨震惊了,“这也太快了吧,你们才刚在一起,就接吻了?”
“快吗?”云娆反问。
黎梨:“当然了。你这么胆小,我以为你们肯定要循序渐进的”
她话音一顿,忽然蹙起眉头:
“都是靳泽学长主动的吧?”
云娆垂眼回想。
好像不全是他主动的,偷走他初吻的是她,表白的也是她
黎梨以为她默认了,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他该不会还对你动手动脚吧?”
大巴倏地颠簸了一下,云娆身子一震,瞳孔也跟着颤了颤:“他”
“我就知道!”
黎梨捏紧了拳头,很是愤慨,“他摸你哪了?”
“没有!真没有。”
云娆抓住黎梨的手,撒谎道,“就亲了一下,其他都没有。”
温柚也在一旁劝了两句,黎梨才不情不愿地熄了火。
后半程路,梨大小姐抱胸坐着,时不时就要将信将疑地瞅一眼云娆,生怕她被人欺负了。
“圈内人,果然都很直接。”
“虽然他是咱们的学长,但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难保不会花心。”
“我不是说他不好的意思。他能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你,我们都很感动,觉得他是能托付的。但是你太乖了,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我们要多盯着点。”
一路上,黎梨在云娆耳边嘟囔个不停,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简直比姜女士的威力还猛。
黎梨的话,虽然不至于动摇云娆的感情,但是多少还是对她的情绪造成了一些影响。
忠言总是逆耳,她知道,闺蜜们都是为她好,怕她因为太单纯被欺负。
她想和靳泽在一起的心是不会变的。
但是
她们仨到达候机室不久,云娆闷头把玩着手机,忽然就收到了靳泽打来的电话。
手机在掌心嗡嗡震响,云娆的心也颤了颤,忙不迭抓着手机走到无人处接听。
“学长,你现在在哪呢?”
“在去隔壁县的路上。车停下来加油,我想你应该到机场了,就打个电话问问。”
“嗯,我到了。”
云娆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听着他的声音,她不由得心念一动,
“学长”
靳泽此时正站在空无一人的山崖边。
荒野清风劲爽,他的上衣被风吹得鼓起,衣摆在风中猎猎耸动,飘然间,衬得他孑然独立的背影更加挺拔疏朗。
经纪人华哥坐在车里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人真是天赐的荧幕之王。
“怎么了?”他温柔的声音几乎吞没进风中。
云娆摸了摸自己的侧脸,老实又委屈地问:
“学长你是认真的吧?”
靳泽听罢,微蹙眉,凛然地扯了扯唇。
不知道这姑娘又担心什么了。
他是真的冤,比窦娥还冤。
虽然今早确实过分了点,没控制好自己。
靳泽深吸一口气,反问她:
“那你呢,你有多认真?”
云娆似乎没预料到他会这么问。
她默了默,轻缓而又坚定地回答:
“我我当然是,如果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那再好不过了。”
耳边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
男人清沉的嗓音被风送至她耳边:
“嗯,其实我年纪也大了。”
云娆一懵,显然没听明白。
只听他清了清嗓,然后悠悠启口:
“决定和你在一起,就是以结婚为目的。”
云娆:?
等一下
他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正色:“越快越好吧,娆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