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关键台词:
“你好骚啊。”
话音方散,云娆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如靳泽所料,她突然捂住了脸,脚尖一转,溜得比风还快。
两米宽的大床旁边。云娆像甩麻袋似的将自己甩到了床上。
你、好、骚、啊。
这句她在心里吐槽过一亿遍的话,今天,居然以这种方式,当着靳泽的面说了出来。
云娆被自己的演技尬得头皮发麻,同时,心底还有一阵爽感油然而生。
仿佛压抑了太久,终于得偿所愿似的。
靳泽早已信步跟来,此时正静立在床边,垂眼看她抱着被子扭成各种形状。
“云娆。”他忽然喊了她一声。
女孩停下动作,扬起头,凌乱长发衬托粉白小脸,像个眼眸迷离的洋娃娃。
他全名全姓地喊她,眼睛半眯成狭长形状,坐到她身边,一边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蛋,一边问她老公具体几点回来。
再然后,拥抱,接吻,异常温柔地挟持了她。
今天是周五,云娆请了假,而她的“新婚老公”高岭之花还在忙着赚钱养家,深夜才能回来。
春末的日光显得粘稠,斜照进卧室里,似乎把室外混杂了泥和草的湿热气味也带了进来。
丝质床单柔滑如水,云娆的膝盖在上面蹭了几蹭,竟然很快就被磨红了。
她的长发时而扫过男人英俊的脸庞,战栗的,或是无力的。
坐不住的时候,她就扑下来吻他,眼睛半阖着,眼眶浮着一层翳,什么也看不清。
本来就呆的人,这种时候脑子更不好使。
叫她怎样,她就怎样。
听话得让人有点恼。
正巧此时,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一阵车轱辘声。
离他们所在的别墅还有一定距离。
靳泽忽然扣着云娆的腰,将人抱开来,皱眉说:
“你老公好像回来了。”
云娆脑子里一片浆糊,只吐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
她勾着他的脖子,继续动情地吻他的唇角。
几分钟后,楼底下忽然传来开门声。
靳泽眯了眯发红的眼,中断得太过生硬,他额角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你老公真的回来了。”
云娆的大脑完全处在过载状态。
我老公不就是你吗?
她现在很难受,像坐过山车冲到山巅上突然刹车,真的没有余力思考太多
别墅一楼,李叔刚遛完狗回来。
他正弯着腰,细致地给狗狗擦脚,忽然听到二楼卧室区传来一声摔门巨响。
“砰”的一下,震得他耳朵一颤。
一串仓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李叔茫然地眨了眨眼。
虽然有点好奇,但是主人家的事,他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此时的主卧内。
云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费了好大劲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拢好衣服,光脚踩上地板。
腿还打着颤,眼睛也不甚清明。
她揉了揉眼睛,一脸懵然地循着靳泽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来到隔壁次卧门前,房门紧锁着。
直到现在,云娆才有点缓过劲儿来。
他这是在演戏吗?
有必要这么敬业么?
相较之下,云娆就非常的不敬业。
被人家亲了几口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面的事情完全出自本能的爱意和欲|望。
而他竟然能临时刹车,凭借超强的意志力把自己“赶”了出去。
云娆搂紧衣服,抬起纤细的右手,准备用手背敲一敲门。
谁知,她的指节还未触到房门,门内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重响,伴随木料咔嚓的断裂声,仿佛有重物狠狠摔到了木质的落地衣柜上。
之后,接连不断的摔砸声、破碎声穿过房门传入云娆的耳朵。
仿佛屋内正进行着剧烈的打斗。
她在那一阵阵锵然巨响中彻底呆住,心脏也缓缓揪了起来。
终于,声响渐止,云娆还来不及歇口气,又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
那响动发生于别墅外的草地上,是一道极其真实的高空坠落声。
从这时起,所有杂乱的声音戛然而止。
别墅重归寂静。
又过了半分钟,次卧房门终于从内打开。
靳泽从里面走出来,身穿一件微皱的黑色软质衬衫,不知何时竟换了一套衣服。
云娆抬眼看向他,倏尔,她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她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靳泽主演的犯罪片,他在片中饰演一位穷凶恶极的魔头,白天和正常人无异,每到夜晚,杀机浮现的时候,他浅色的眼睛总会聚起浓浓的、令人胆寒的诡气。
就像现在,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凌厉,幽深之中,还藏着一抹显而易见的阴鹜。
靳泽忽然向前抵进一步,抬手掐住了云娆的脖子。
他的动作快而狠戾,手指却完全没使劲,几近温柔地触着她的脖颈肌肤。
云娆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过来。
他现在既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偷晴的隔壁老王,他在演那个惨遭戴帽的高岭之花。
“你怎么分饰两角呢?”云娆抬手碰了碰他掐在自己颈间的手,不知为何,她还是有点害怕,“那个你把隔壁王哥怎么样了?”
靳泽为了不吓到她,先用平静的语气回答了她的上一个问题:
“因为我已经被你和你的姐妹们玩出人格分裂了。”
他就不应该接受这个角色。
和她亲密的每一秒钟,他都被演员素质、欲|望和愤怒撕扯着。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那种远超常人的道德感、忠诚度以及占有欲。
他必须承认,这个角色他演不来,一旦尝试投入进去,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抗拒,几乎要把他自己撕裂。
顿了顿,靳泽忽然俯下身,英俊的眉眼陡然变得凛冽阴沉。
他贴到云娆耳边,用轻飘飘的气音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宛若恋人的低语,又宛若恶魔的呢喃。
“你问我把他怎么样了?”
高岭之花笑起来,薄唇上勾,笑意似淬骨寒风,
“没怎样。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