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您还将崔氏家族嫡系崔武部打残,可想而知,如今崔氏对您的态度已经到了必杀的地步。”
“他们已经拖不起了,也没有耐心再拖下去,战场上一时之间,除非不计代价,否则他们休想将您赶出去。所以学生很是担忧,他们会行刺杀手段针对您。”
方有群没有吭声,静静听着,待听完之后,点头道:“不错,如今苏省战场,我方抵抗力量杂乱,有国朝嫡系,有地方军系,虽然能打硬仗的队伍不少,但各自之间却是各怀心思,若非这些人还信任老夫,给老夫几分面子,他们必然一盘散沙。所以从战略上讲,易地而处,我也会行这一步旗!要杀我,不奇怪!”
“虽然有道门条约约束,但恰逢此时,明王殿下突然大闹道门,令国朝与道门势成水火,依学生看,旗蛮必不会放过此次良机,出手定然近在眼前,所以大帅最近定要小心,绝不可有半分大意!”华明辅沉声道。
“为了苏北战场,老夫也不敢死啊!”方有群却还洒脱,面上看不出丝毫惧色,戎马一生,沙场数十年,说看淡生死也许未必,但却当真不惧生死了。
话题饶了一圈,又回到了焦点上,华明辅沉声道:“陛下那边可曾派人过来?”
方有群微微一笑,感叹道:“陛下待老臣是恩重如山啊,听闻之后,曾有意派真人阁下亲自来军中护卫,这老臣怎么敢当?”
“真人?”华明辅闻言一愣,不过转瞬就明白,这根本不可能实现,如今天下局势,真人怎能离京:“大帅,此事当真要紧!”
“没开玩笑!”方有群摇摇头。
“这……真人阁下当真要来?”华明辅顿时心中一松,面露喜色。
方有群被他逗笑了:“就是真人阁下要来,我也不敢接啊!”
华明辅眼神陡然一凝,看向老帅:“那宗师呢?”
方有群面色平静:“你有没想过,一旦我这边补充了大量宗师,其他将帅那边该如何?我这便危险,他们就不危险吗?倒是都向陛下要?陛下是给还是不给?若真给,如今殿下这一闹,道门怕是不会配合,没有道门支持,就算国朝派遣出手下全部宗师,那也不够。一旦分配不均,是要出大事的。这后果,比丢一个苏北要严重!”
华明辅眉头顷刻紧皱:“这么说,没有增援!”
方有群倒是平静:“国朝已是艰难,不要给陛下添负担了!你也不用担心,没有宗师,尚有千军万马环绕在侧,怕个什么?”
华明辅沉默了,不是怕,而是根本不容任何一丝闪失。
“既如此,那就将殿下的人留下吧!”华明辅抬头沉声道。
方有群看着他:“怎么,你不担心国朝会有猜忌了吗?”
“两权相害取其轻,首要还是保住大帅安危要紧,其他的容后再说。”华明辅摇摇头喃喃道,说罢,又忽然抬头看向老帅:“您早就想好了?”
方有群望了一眼门外,微微沉默后,却摇头道:“事前倒确实没有想到,殿下会突然走这一趟,更没想到殿下居然有如此气魄!犹记得当年所见,还不过一混账小儿,今日却已成长至如此伟岸!着实令老夫惊讶!”
“学生还不曾有幸见殿下一面,听您如此赞誉,却是当真想要一见了!”华明辅道。
老帅却是面色又突然有些黯然下来:“方才老夫大发雷霆,坚辞不受!殿下却还是强塞不悔,甚至不惜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为老夫洗清嫌疑,避免朝堂上的麻烦和陛下的疑心,明辅,老夫有些犹豫啊,拿不定主意。你说说,是老夫的命重要,还是苏北重要,又或者一个国家的优秀继承人更重要?”
“大帅千万不要做此想法,之前学生还未见殿下,不知殿下性情优劣,但此刻听大帅讲起,足可见殿下绝非有勇无谋之辈,既然殿下有护您之心,行此之策,便说明在殿下心中,您的安危更重要一些。还请大帅切不可辞了殿下一片苦心。”华明辅站起身来,躬身拜道。
“坐下,坐下!”老帅摇摇头,压了压手。
华明辅这才坐下,他算是了解老帅的,知道老帅心头定然还在迟疑,又道:“大帅其实无需为明王担心,观明王之行事,无不铁血而刚毅,丝毫没有与国朝脚步一致,便是您辞了此次明王助力,国朝上下也未必就能善视殿下。若您当真觉得明王极善,便更应保住己身,如此,他日或许还能为明王回京转圜一二……”
“住口!”方有群面色急变,刹那间面色威严毕露,虎目圆瞪望着华明辅。
华明辅自是立刻站起,朝老帅躬身:“学生妄言,请大帅治罪!”
方有群呼吸微微急促,盯着华明辅,眸光中几次闪过怒意,但最终却还是压下了,只严肃沉声道:“明辅,当谨记,老夫受陛下信重,方能有今日。这一生一世,老夫必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古以来,擅涉储位之争,无不大奸之辈也,老夫这一生定不能行此悖逆之事,你记住了,只此一次,今后绝不可再出此言。”
“是!”华明辅领罪,但其实以他的睿智又如何不知这说不得,可没办法,不能看着老帅入险境。
他相信老帅即便心诚志坚,但对他方才的话却绝对能够听进去,明王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不差这一条了。
两人沉默稍许,门外却突然有声音传来:“大帅,陆长仙求见!”
声音有些远,很明显,是保持了距离,示意未偷听谈话之意。
华明辅闻言,向外望了一眼,又突然转头看向老帅:“还需细细观之!”
方有群点头,表示明白,这竹叶门的人,能不能用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