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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先看着他就这般要走,心中微松,眼珠一动,却是连忙朝着病房跑去。
不多时便见楚若涵追上前来相送。
先前聚在大堂的楚家人,此刻早已散尽,余留些许下人,闻声无不跪地不起。
阿九与四名特卫稍远跟在后面,墨白与楚若涵走在前边,一路却无话,直到到得门口,墨白才脚步微顿,看向楚若涵,拱拱手道:“小姐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救你爹,便必然会做到。”
楚若涵抬眸,看着墨白,轰轰的眼眶微颤,终于是一躬身拜倒:“若涵谢殿下恩典!”
墨白微微摇头:“小姐身体虚弱,还需多注意休息,就送到这里吧,在下先行告辞!”
“殿下!”见墨白转身要走,楚若涵口中叫道。
墨白回头,楚若涵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最终却没能说出话来。
“告辞!”墨白再次拱手,随即阿九几人上前,护送墨白上车。
他的马车走了很远,楚若涵还站在门口,最终缓缓蹲下了身子,埋起了头。
她没有看见,随着马车离去,四处有许多人影,也跟着飞快消失在四面八方。
……………………
……
当天下午,满京城但凡权贵,再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半个月没有动静的墨白去楚家出诊之事。
而杏林之中,甚至宫中御医,都全部震动,楚家的门槛差点被来往的医者踏破。
晚饭前,定武帝接见了一位御医。
待听完楚镇平的绝症当真已经好转之后,定武帝将他打发出去,随之沉默了许久。
突然,他站起身来,朝着皇后宫中而去。
皇后依然坐在椅子上,起不得身。
不过身上却有一股子药香味,定武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却还是坐下了,打量了一下皇后,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墨白今日出门了,你可知道这事?”
皇后神情平静微微点了点头:“听到了一些风声,好像说是去给人看病。”
“朕没有下令准他去!”定武转头看向皇后,眼神灼灼。
皇后微抬眸子与他对视一眼,随即便移开,稍稍沉默后道:“陛下上次的话,臣妾谨记在心,臣妾明白,从此之后,当有自知之明,不要自取其辱。”
说到这儿,皇后微微摇头道:“陛下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
定武帝眼中一抹火苗窜动,一言未发,缓缓站起身来,但稍缓之后,却又慢慢坐下,再次沉默稍许,语气已平复,他看向皇后的腿:“据来报,皇儿出手,已经成功扭转恶疾,在医术方面,他应该名声不假,你已经用了他的药一段日子,可有了些好转?”
皇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微微一笑道:“多谢陛下关心,的确是舒服了许多,以前便是六月天,腿上也感觉不到热意,如今却已经有了些许感觉,今天一早,有御医来看过,说我的伤确实有了好转。皇儿亲自教了嬷嬷,每日给我温养经脉,上次还说大约三个月时间,我便可以试着下地。”
定武帝闻言,眼神不禁一亮,沉声问道:“哪位御医?”
嬷嬷站在一边小声道:“黄廷海,黄御医!”
顶五点了点头,盯着皇后的腿,眼神不知在沉思什么,最后又抬头看了看皇后,终是站起身来,轻声道:“有好转便是好事,在你这母后面前,皇儿还是纯孝可嘉的,自是定然不敢疏忽,要拿出万分本事来,朕听说前几日他还进购了一批药材,正在为你研制新的丹方,他说三月可以下地,估计还用不到那么久,你莫要心急,且安心养病就是!”
说罢,定武也没说是否处置墨白,皇后也没问,便看着他身影离去。
良久,嬷嬷在皇后耳边道:“娘娘,陛下似乎话中有话!”
皇后低下头,眼神还是不禁微红,稍稍沉默后,摇了摇头道:“陛下脸上气色不太好,想必这些日子劳累,头疾又有发作。”
嬷嬷一愣,原来陛下此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她反应过来,陛下方才那句“在你这母后面前,皇儿还是纯孝可嘉!”的意思竟是在责备皇后教子无方,心中根本没有父皇。
“娘娘,陛下亲自来了一趟,您要不要让殿下入宫替陛下看看?”嬷嬷不由问道。
皇后微微沉默,最终轻声道:“不管如何,终是他父皇,就算他心头有再大的仇怨,他也改变不了为人子嗣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当尽孝道!”
嬷嬷闻听“再大的仇怨”这个词,手当即一抖,连忙看向皇后神色,却见皇后已然垂下了头。
她躬身道:“是,娘娘,老奴这就安排人去让殿下进宫!”
“也好,抗命外出,陛下脸上不好看,他也当进宫来请罪,找个台阶下!”皇后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