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似有些红晕,一颗红红的痣落在眼下,此时被睫毛微微掩住,只微微露出些眸光。
少女周身萦绕着淡淡桂花香气,花香间似乎还带着些酒气,比昨夜倔强苍白的样子平添了几分动人神色。
他不觉感到面上有些热热的,于是也不动声色的转开脸,语气仍旧冷冷的,“我叫你查案,你到好,查到酒馆里去了?”
文徽行心中苦笑,侯府又没管她饭,还不许她去酒馆吃饭了,但也只能低声道,
“回侯爷,属下是为了更好的查案,寻找更多线索,才去酒馆里打探情况的。”
“说的好听,那你查到什么没有。”
文徽行立在轩辕临身侧,缓缓说道,“属下查到了一些线索,第一,驸马的死因,我在驸马心器中发现了一枚黑色的刺,而致死驸马毙命的凶器正是这枚黑刺。凶手利用某种方法,将这种暗器刺于驸马脖颈上,流入体内,使其沿着血脉直达心器,从而造成猝死。”
轩辕临点点头,“嗯,韩见山也向我禀告了黑刺之事,这种暗器在中原一带不曾见过,来源还在彻查。”
文徽行思索着,接着说道,
“第二就是,驸马在死前曾到过西街翠红院,听了花魁月奴娘子的曲,但是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而据翠红院妓女翠梅说,她曾看见驸马在听戏的时候用手抓挠颈部。所以我推测驸马在那时就已经中了暗器了。”
文徽行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并不了解宫闱之事,也不知道驸马是否有什么仇家,刚才遇到了韩少卿,就拜托他帮忙查问一下驸马那日在翠红院时身边的那些人。”
轩辕临并没有说什么,只将案上的卷宗推到文徽行面前,十指交叉撑在下颚,目光示意她看这份卷宗。
文徽行看去,之间卷宗上写着:博陵阮氏长房次子,阮成玉,京城人士,生于天德八年,于天德二十三年三月参加科举,中探花。同年六月,与乾元公主结为夫妻。同年七月,赴太学任学士。
轩辕临缓缓说,“这位阮成玉与乾元公主当年也是京城一段佳话。”
文徽行点了点头,又皱眉道,
“只是,既然阮驸马出身名门望族,与公主恩爱有佳,还是太学学士,怎么会出入烟花柳巷呢?这其中一定有缘故,可能是受人胁迫,或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会不会是与太学里的人产生了矛盾,或者阮氏家族里有人嫉妒他,而痛下杀手?”
轩辕临望着纱帘缝隙中露出的朦胧月色,声音不急不缓,说道,“博陵阮氏虽是名门,但实则人丁凋零,这一代出色的只有阮成玉一人,全家都指望着他呢,他一死阮家也算是完了。”
“另外,阮成玉在太学里不过是为经文做注,无功无过的活儿,太学里大多是些咬文嚼字的老学究,更何况他官位并不高,也不至于勾心斗角,生出事端。”
文徽行道,“除却官场中的暗箱争斗、家族矛盾,他还有什么其他仇家,现在还无从知晓,看来眼下只能从那枚黑刺上入手了。”
“那些便是你的事儿了。”
说罢,轩辕临垂下眼眸,神情似乎有些疲惫,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又说道,
“如今,虽说你是暂时在侯府中以协助大理寺破案,但在侯府一日就是侯府的人,就要遵守侯府的规矩,每日酉时一刻,务必回府。”
文徽行点头应下了,忽然又冒出一句说,“那可以申请经费吗?路上雇个马车能节省时间。”
轩辕临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去向杜桥要。”
“那侯府管饭吗?”
轩辕临抬起眼眸看着这个满脸写着“期待”两个字的少女,有些不耐烦,冷声道,
“一日三餐在侯府膳房用。”
“多谢侯爷。”
文徽行几乎兴奋的跳起来。该说不说,这侯府待遇还是不错的,比在神鹰阁也不差。心中想着,连看眼前表情冷漠的侯爷,都觉得和蔼可亲了。
她垂下眼,“多谢侯爷昨日不计前嫌,帮属下包扎伤口。”
轩辕临瞥了一眼少女雀跃的神情,白皙的脸颊因为羞怯而微微红润,眸子中似乎有些灼热的东西让
他只觉得有些晃眼睛,便垂下眼眸,盯着案上的茶盏,沉声道,
“你的血把本侯的马车都染脏了,所以本侯才找了吴妈妈替你包扎包扎。”
文徽行有点尴尬,“啊,是吴妈妈啊,那属下去向吴妈妈道谢。”
轩辕临不再看她,只摆摆手示意她下去,“一个女儿家的,一身酒臭气,熏得本侯头疼,真是不像话,还不快回去洗干净。”
文徽行心里暗道,女儿家就不能喝酒了吗。她撇了撇嘴,低声说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