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官说得很明白,需要重复一遍吗?”吴明晋的语气坚定,没有商量余地。
孙荣沉默片刻,反问道:“如果下官不遵令呢?”孙留的事情只是小事,他反对此事的真正原因是百尺崖千户所的几千亩地。如果让陈雨得逞,不仅到手的银子打了水漂,还会得罪曹不修和背后的曹太监,所以是不可能主动让步的。
“那就不劳你大驾,本官直接吩咐户房去做便是。”
孙荣没想到吴明晋的决心这么坚定,不惜撕破脸,而且绕过了自己这个分管领导,直接指挥户房,顿时面子有些挂不住,冷冷地说:“你是正堂,若要一意孤行,下官也没办法阻止。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堂堂一县父母,纡尊降贵为卫所武官办事,违反朝廷法度,下官可以向知府大人禀报,请他老人家做主。”
“随你的便。”吴明晋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把孙荣晾在那。
孙荣脸上阴晴不定,想了半天,跺跺脚,转身出了县衙大门。
吴明晋回到正堂,向陈雨拱拱手:“抱歉,让陈千户久等。”
陈雨回礼道:“好说。只是这田契……”
吴明晋哼了一声:“有人不识抬举,妄想以下犯上,螳臂当车。不过请陈千户放心,本官直接交代户房,天黑之前一定把您的事办得妥妥帖帖。”
陈雨皱眉道:“莫非是孙县丞对鄙人有成见?”
“哼,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胆敢与本县对着干,这个佐贰官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若是退让一次,让他尝到甜头,以后再故技重施的话,本县的威严何在?”
陈雨给他打气:“县尊做得对,怎么能让副手蹬鼻子上脸?只不过这次强行把孙县丞压下去,会不会对县尊不利?”
吴明晋皱眉道:“这也是本县唯一担心的地方。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可是这个孙荣据说在府城有一定人脉,而且他扬言要去知府衙门举报……”
陈雨历来秉承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的原则,从不留情,闻言主动请缨:“登州知府也是在登莱巡抚治下,翻不了天。县尊放心,他去找知府,我就去找抚台,先下手为强,让文登县丞换个人来做。”
吴明晋大喜:“如此甚好。本县手中有不少关于孙荣借助户房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证据,可以提供给陈千户。”
陈雨一听,还有黑材料,那整垮孙荣更是易如反掌,看来这文登县正堂和佐贰官不合不是一两天了,这次的事是个导火索,把两人的矛盾公开了。
他笑着说:“那这次可以一箭双雕,既办了我的事,又替县尊扫清了身边的障碍,咱们算是皆大欢喜。”
吴明晋也笑了:“正是,托陈千户的福了。”
两人相视大笑。
陈雨的动作很快,加上黑材料的加持,陈应元的推动,七八天后孙荣就被勒令停职,正式的免职文书也只是早晚的问题,一个从七品县丞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文登县官场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