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柳川调兴大怒,抓住一名远远观望的奉行所差役大喝,“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这人见是跺一跺脚栈原城都要抖三抖的柳川家老,哆嗦着说:“已经杀了三十来人了……”
柳川调兴怒气冲冲地冲到岸边,对着船上大喊:“住手,不要再伤害对马国的勇士,有什么事情和我谈!”
陈雨问胜井小次郎:“这次又是谁,说话管用吗?”
胜井小次郎战战兢兢回答:“管用,管用,他是最得国主宠信的家老柳川调兴,比我的地位要高……”
“总算来了个说话管点用的。”陈雨示意左右,暂时停止杀人,甲板上排着队等待送死的日本人全都瘫倒在地,如释重负,总算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顾彪和蒋邪分别作为陈雨贸易和军方的代表,被陈雨耳提面命了一番后,带着一队士兵上了岸,与柳川调兴面对面。
柳川调兴傲慢地问:“我是对马国的家臣柳川调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到对马藩进行挑衅?”
顾彪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代表的是大明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威海卫指挥使、朝鲜五军营守御厅守御使、黄海道水军节度使陈雨,这次来到对马藩,是为了釜山倭馆的事情。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废除按长崎定价七成的价格收购生丝的陋习,按照长崎当年的价格进行交易。如果答应我们,这件事就不再追究,而且可以对死去的倭馆人员进行合理的补偿或者抚恤,否则,我们有理由认为对马藩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利益,为了维护合理的利益,我们要向对马藩宣战!”
“宣战?”柳川调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着眼睛喝道,“荒谬,一个明国的将军,有什么资格向对马国宣战?他能代表明国皇帝吗?”
蒋邪冷冷地反驳:“对马也不过是日本一个不入流的藩国,你们的藩主名义上也是朝鲜的臣子,他也代表不了幕府的将军,更代表不了你们所谓的天皇,大家半斤八两。”
“……”柳川调兴一时语塞,愣了片刻,同旁边的商人内田嘀咕了一番,然后转换了话题,“倭馆交易价格是沿袭了很久的惯例,而且倭馆是为对马国向朝鲜朝贡而设,怎么定价,应该由对马国来决定,轮不到明人来指手画脚。”
这种言论,早就在陈雨的意料之中,顾彪下船前也得到了明确的指示,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沿袭了很久不代表就是合理的,不合理的陈规陋习就要打破。而且交易是平等的,既然长崎对生丝有明确的定价,而且是幕府的决定,对马藩作为日本的一员,没有理由立起炉灶,关于这一点,我们保留向幕府通报的权利;倭馆是为了朝贡而设没错,但现在朝鲜国君已经明确授权让陈将军来接管倭馆一切事宜,那么,陈将军有权干预此事。退一步来说,定价至少应该由双方议定,而非你们一厢情愿的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