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听出了崇祯的犹豫,也想趁此机会表现自己,而不是一直躲在杨嗣昌的阴影之下。
“本兵的看法倒是和王伴伴如出一辙。”崇祯点点头,然后望向杨嗣昌,“杨爱卿的意见呢?”
杨嗣昌心中对陈雨的印象一直不好,而且得知了巨鹿之战的前因后果之后,弄清楚了陈雨与卢象升是同样立场,都是自己议和大计的绊脚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多尔衮忽然一改之前暧昧不清的态度,悍然领兵围攻京城,议和暂时无望,还要解决围城的难题,却又不能把陈雨怎么样。
听到崇祯的询问,杨嗣昌心想,皇帝的口气松动了,显然是要解决大兵压境的燃眉之急,之所以问自己和陈新甲的意见,无非是想坚定自己的决心,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赞成此事,借多尔衮之手除掉陈雨,消除多尔衮的佞气和心结,再找机会谈议和之事,岂不是一箭双雕?
主意打定后,杨嗣昌拱手说道:“陛下,臣也认为,国难当头之际,其他事可以先放一边,让陈雨戴罪立功。”
崇祯闻言不再犹豫:“既然两位爱卿都这么认为,那就传朕口谕,让陈雨领兵入京勤王。只要能击败鞑子,解京师之围,他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
固安县,文登营军营。
“呵呵,走投无路就想起本官了,当初想要抓我入京领罪的那股劲哪去了?”陈雨冷笑着说。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太监和一个兵部的主事,听了这话颇为尴尬。
“文成伯,雷霆雨露皆君恩嘛!再说了,皇爷亲口交代,您和曹吉安的事情既往不咎,都已经翻篇了,就不要揪着不放了。”太监陪着笑说。
兵部主事也帮腔:“文成伯,您是朝廷重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眼下鞑子围困京城,这可是关系到大明江山社稷的大事,还望您不计前嫌,发兵驱逐鞑子。”
“一句既往不咎就让本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好,这件事暂且不提,本官带你们去看一个人。”陈雨抓着两人的袖子,一路拖到卢象升所在的大帐内,指着气若游丝的卢象升厉声说,“这就是忠君爱国的忠臣下场!谁能保证本官赶走多尔衮之后,不会被卸磨杀驴,落到和卢大人一样的田地?”
两人看了卢象升的惨状,吃了一惊,期期艾艾地问:“那依文成伯的意思,究竟怎么样才肯出兵?”
“两个条件!”陈雨伸出两根手指,态度强硬地说,“第一:本官和曹吉安的事情,不能含糊其辞,我才不稀罕什么既往不咎,曹吉安仗势欺人,还伙同东厂掳我妻儿,背后靠山是东厂提督曹化淳,本官受了委屈,还要被泼脏水,这件事必须要给个说法!”
“东厂曹公公?”两人听得胆战心惊。
“第二:卢大人忠君爱国,与鞑子打仗才受此重伤,如今生死难料,却还要被朝廷认定为畏战自残,让我们这些带兵的将领都心寒不已。朝廷如果承认错误,替卢大人平反,本官才敢出兵,不用担心步他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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