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
“是是是。”高起潜脖子一缩,继续说,“奴婢认为,陈雨野心勃勃,即使前来勤王,也是居心叵测。有了巨鹿恐吓的前车之鉴,奴婢担心,要是关宁军加入这一仗,他会趁机下黑手,借鞑子的手除去关宁军,好让他的文登营一家独大。皇爷,文登营确实能打,但大明的安危总不能交付给陈雨一人,没有制衡的话,这支骄兵会跋扈到何种地步,实在难料。”
这话就非常诛心了,连消带打,不仅避过了自己畏战的责任,还给勤王有功的文登营扣上了一顶拥兵自重、居心叵测的帽子,事情的性质一下就变了。
杨嗣昌听了这番话,也忍不住暗自赞叹。这位高公公实在太会揣摩帝王心思了,知道皇帝关注的点在哪里,而且深谙损人利己之道,一席话下来,逃避责任、泼脏水、扣帽子,一气呵成。上升到了政治高度,就不信崇祯毫不在意。
果然,崇祯脸色严峻起来。不管有多大功劳,以内斗互残的方式胁迫另一支官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出发点是对的,但这也是非常忌讳的。如果大明带兵的将领都这样做,那还要兵部干什么,皇命还有什么意义,国运交给武人摆布就好了。
如果是刚刚登基的时候,崇祯肯定会下旨处置这种不服管教的臣子了。但这些年的历练下来,崇祯比早些年要稳重了不少,他知道不能凭借这番话冒冒失失去处置一个手握重兵、功勋卓著的将领。不过高起潜的话仍然在他心里扎下了一根刺,而且扎得很深。
这时殿门口的小太监又禀报:“左都御史唐世济求见。”
崇祯压下心里的想法,平复了心情,开口说:“宣。”
唐世济快步走入殿内,远远地就拱手朗声说:“恭喜陛下!安定门大捷,鞑子数万大军溃败,奴酋多尔衮逃窜,据说已经出关,经此一役,臣以为鞑子数年内都不敢叩关,大明江山稳矣!”
崇祯笑了起来,苍白的脸庞有了几分血色。无论如何,在自己治下打了个打胜仗总归是事实,比起近几年面对满清的颓势,这也是继朝鲜平安道大捷之后又一辉煌战绩,足以载入史册。相比之下,陈雨的跋扈和文登营独大的隐忧似乎不是最要紧的事了。
“爱卿说得不错,不管多尔衮之流入寇之时多么猖狂,最终还是虎头蛇尾收场,不得已狼狈逃窜。”崇祯满意地看着唐世济,“此役虽然有将士们奋勇杀敌的功劳,但也不能抹煞爱卿调度指挥的功绩,你辛苦了。”
唐世济心头一喜,得到崇祯的肯定,看样子离入阁的日子不远了,这次主动请缨担任督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吃水不忘挖井人,唐世济也没有忘记了陈雨,没有他的军队,自己只靠一张嘴怎么驱逐多尔衮?
“陛下明见:文登营指挥使陈雨勤王有功,几乎以一己之力击退奴酋多尔衮左翼大军,功不可没,请陛下赐爵,改封其文成侯,擢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加太子太保,并拨内帑犒赏各路勤王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