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禁军,地位高于上十二卫,正式的职责是‘更番上直’、担任宿卫,也就是京城防务的紧急时刻,才会临时征调支援城防。按理说,只有御马监的掌印、提督太监才能直接调度,兵部并无指挥权。现在让咱们服从调遣也就罢了,可是搬运粮草器械,与民夫一般,只怕有些不妥,还请文成侯三思,不要僭越职权,擅自调动安排腾骧四卫。”
这番话的意思很直白,我们是禁军,直接对皇帝负责,御马监才能调动,你根本无权指挥,更别说安排这些打杂的下贱活计了。
陈雨不慌不忙地回答:“所谓辅助,当然不止搬运粮草器械这些简单活,真要打起来,也是要让你们顶上去真刀真枪和鞑子拼命的,情势危急时,哪里有窟窿就往哪里填,四九城的所有城门和墙头都是你们潜在的战场。不过话说回来……”
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以后不止是京城防务,天下兵马都将由本官指挥调度,御马监这种花架子衙门,本不必要存在,很快就会变革甚至裁撤,高起潜这个欺上瞒下、昏庸无能的阉人就是本官下一个铲除奸佞的目标,京营和腾骧四卫都要重新整顿改编,所谓的上十二卫、禁军也会不复存在,你们高人一等的心理优势,从今日起就得放弃!军令如山,让你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别说搬东西,就算扫茅厕,你敢说一个不字,本官立刻取你项上人头,杀鸡儆猴,让那些老爷兵看看不服军令的下场!”
简成文听得一愣一愣,一时拉不下面子,梗着脖子还想辩驳:“下官不服,腾骧左卫的将士也不会服!除非御马监的高公公发话……”
陈雨使了个颜色,张富贵大步上前,双手举起钢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简成文兜头斜着劈了下来。
刀光闪过,毫无防备的简成文被砍断了脖子,头颅冲天而起,滴溜溜转了个圈,重重栽落在地。他的躯体站立了片刻,然后轰然倒地,脖子断口处流出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墙头的青砖缝隙。
文官们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个个惊慌失色,忙不迭往后退,生怕头颅滚到自己脚下。
陈雨环顾左右,沉声问:“对于本官的安排,还有谁有异议?”
士兵们上前一步,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所有京城武将,肃杀的气氛笼罩全场。
看着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的同僚,其余人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下子安静得掉根针也能听见。
陈雨挥挥手:“没有异议最好,大敌当前,本官也不愿多杀人,动摇军心。来人,把这厮的头颅挂上旗杆,示众三日!”
等左右抬走简成文的尸首后,陈雨交代陈新甲:“具体如何布防,各部人马如何安置,请本兵安排,具体方案交给本官过目即可实施。”
陈新甲从杀人立威的震慑中清醒过来,连连点头:“下官明白,请国公放心。”
简从文这个出头鸟被打掉之后,再也无人敢反驳成语的话,也没人觉得兵部尚书沦为陈雨的跑腿有何不妥。
陈雨满意地点点头:“防务的事请本兵费心操持,本官马上就要去办另一件大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守城的官兵要饷银、招募的民勇要抚恤银子和安家费,银子从哪里来?本官打算号召皇亲国戚、高官权贵捐饷,两日之内,我要看到三千万两真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