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五谷成了烂泥,不是因为南望和赵子腾嫌弃他的身体太硬,从而打出了真火,而是不管米五谷怎么着,都会变成一堆烂泥。
看着泪眼汪汪的他,甄兮没觉得多心疼,倒是南望一开始听着他的心声,终会有些不忍,只是打着打着,反而没了感觉,就像天下惨样都是一个模子,看惯了其实也就那样,至于米五谷最后是怎么想着、念着她的身子,其实也是同理,就像被人喜欢和被人讨厌都是一样的,总是听着他的念叨,终究会觉得也就那样,要是烦了,就干脆出拳再重一点。
米五谷算是明白了,这一顿打,就算是不招惹孙二娘,一样躲不过,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赵子腾和南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一想到这里,就全身痛的要命,于是他又只能用惦记南望的身子来缓解疼痛。
高一是炸了锅,是炸得很厉害的那种,以至于高年级的学生都有耳闻,不时有人来后山看看。只是如今的后山就三个人在,连甄兮都不知被白玉银带去了哪里,所以没什么看头,也就不再来了。
米五谷横躺在玉池里,身边是抱着米映星的老太婆,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具体要说啥,米五谷一句也没有听懂。但见她拿出一粒丹丸,便终于知道她说的是化龙丹的事情。
米五谷身上有两根绳,一根是雷腾,来自老宅子,被他绑在了脑后,一根是梁情甩出的捆仙绳,绑在了他的胸前,看似没用的东西,却稳稳当当的保住了他的命。雷腾本就是结界,护住脑子轻而易举,捆仙绳同理,护住心脉便绰绰有余。
老太婆的意思很简单,要吃化龙丹不是不可以,但先得逼一把才是,就米五谷的极限在哪?谁都不知道,但只要练体还有进步,就应该冲到顶端试试。
自打那天被拖回来,米五谷就有所察觉,如今的自己好像又往前走了一点,这一点不少,很明显。所以他知道,只要自己伤势好了,就又要挨打。
老太婆说,米五谷听。听到王一缕被裆下锁阳,便哈哈大笑,听到柳小霜和孙二娘跟着蓼莪去跑江湖,又皱眉担心。日头每天过,他就只能躺着,很无聊,但好在有米映星。
别瞧米映星才这么一点大,但很会浮水,她醒着就在水里钻,钻累了就趴在米五谷的身上睡,一开始还很担心的米五谷见惯了也就不担心了,只是尿他身上的时候,就有些糟心。每次糟心的时候,他便说老太婆不讲究,但老太婆压根就不听。
要说米五谷最想谁来,那当然是南望,只是思念都快成了病,也不见她来看望自己,就立马成了疾。
老太婆每每瞧见他这生不如死的表情的时候,就会问他,是喜欢甄兮多一些,还是南望多一些。
米五谷便很硬气的告诉她,当然是柳小霜多一些,于是老太婆便撇嘴嘲笑,看他像看傻子。
米五谷又不傻,这么多女孩子里面,老太婆最中意的就是柳小霜,每次看她,就像是看自家亲闺女一样,那眼神是温柔的滴水,所以米五谷只要拣好的说,就可以少遭不少罪。
反正老太婆是很不讲究,欺负病患的事情没少干,被他过了这一关,就立马又出难题,问他要是不能修行,是不是该早点生个娃,免得以后没有人送终,然后就把问题拉回来,问他想跟谁生个娃。
米五谷嘿嘿直笑,刚想说柳小霜,但瞧见老太婆眼里金光一闪,立即察觉不妙,便说了孙二娘。
哪知老太婆是真不讲究,故意哑着嗓子对米映星说,你老爹不要你咯,要跟别的女人生娃咯,说罢就嘿嘿笑,然后就瞧见米映星瘪着小嘴,大眼睛里泪眼儿打转,那叫一个委屈,谁瞧谁心疼。
“打他!”不讲究的老太婆突然喊了一嗓子,接着米映星还真就举起了小手。
一巴掌糊了米五谷一脸,他脸不疼,就是心疼的要命。
有玉池,有良药,但米五谷生生躺了半个月才能自行走路,但没走一天,就又躺进了玉池。南望是下手越来越狠了。
米五谷便问赵子腾,“她下狠手我明白,你是不是忘记你爹说啥了,打外人轻飘飘的,对自家兄弟,咋就下狠手呢?”
赵子腾微黑的肌肤油光发亮,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以来,同样没少挨打。“你欺负老幺,我打你正常。”
“憨货,你跟她是啥关系?说给我听听。”
赵子腾很赵子腾的又不说话了。
人一旦无聊到了极点,又不能动弹,就会想好多好多的碎片记忆,就像米五谷想起上小学那会儿,人人都是一个起跑线,看惯了飞天遁地的小人们,谁不想自己也能飞?他没少想,而且想得只会比别人更多。
家里穷,啥也没有,从小就被灌输读书能改变生活的他,是真的很努力,只是整整四年过去,他还是他,一丝长进都没有。之后想的,就是对自己的失望,对爷爷的愧疚,可同时也对修行的执念更重。
他就开始练体,练得皮糙肉厚,小学里谁也打不过他,当时那个得意劲,怕是谁都体会不到。尤其是进初中那会儿,敢嘲笑他的,之后都得叫他一声爸爸。
有句话就说的好,拳头既是真理。也就是这句话,让他彻底明白拳头就是真理。
江甸村不大,孩子本就少,能与他同龄的就更加没有,只有一个比他大三岁的玩伴,没少带着他鬼混,沉江底,掏鸟窝,打蛇蛋……小的时候就专门干一些野外活动,到了大一些,就开始带着他祸害乡里,偷看隔壁大姑娘洗澡,偷人家里养的“乌骨鸡”,踩人家里种得灵植,只要是能吃的,他两就没有没吃过的。
坏事没少干,也没少挨打,背锅那是家常便饭,直到差点被隔壁的大姑娘给绑了,要他做上门女婿,这才把他吓得够呛,不敢在窝里横了。
到了初三那年,玩伴突然不跟他玩了,为此他是伤心了好久才想开,只是还没痊愈,就又听到了爷爷的噩耗,差点让他崩溃。
这些事,其实就在眼前不久,每每想起来,就钻心的难受,自己闯的祸,爷爷来赔钱,如今报答不了了,就只能告诉自己好好做人。
谁没点好,谁又没点坏,只要分得清楚,事情不大,只是米五谷后悔自己好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