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这次可逮着了一个现成的师傅,自然要好好学一学。她瞧着程墨苏,笑道:“上官太太,中国人爱吃饺子,你可以教教我包饺子吗?”
程墨苏微微一怔,她极少吃面食,这饺子她当真是不会包。
史科森太太见她为难,也就放低了要求,笑道:“那上官太太会什么,就教我什么吧。”
“我会做牛腩粥。”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哦?”史科森太太见着她微微漾动的眸子,便明白过来了,打趣道,“上官太太会做的那个粥,一定是上官少帅喜欢吃的东西吧。”
她面上一红,点了点头。史科森太太便拉起她的手,让她教了起来。
日子就这样过去,偶尔有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偶尔会下起几丝细雨。天气瞬息变化,孩童天天长大。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对于远方的挂念与担忧。一想到在这同一天空下的某个地方,有着与她灵魂相依的那个人,唇角便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段日子她经常去史科森太太家里做客,一来二去,两人也成了熟人。
史科森太太倒是与她聊得来,也许是因为住在军营里太过无聊,史科森太太的话显得格外得多。
认识久了,许多话题也就顺其自然地聊了起来。
“你和上官少帅是怎么认识的?”史科森太太笑问道。
她默了默,记忆回到了那年,玫瑰色的唇畔漾起两个浅浅的笑涡,她也闲来无事,那些陈旧的往事憋在心头烦闷得厉害,便对史科森太太讲了出来。
他们是如何相遇,相知,相守,又是如何分离,重聚,回眸。
史科森太太只随着他们的故事揪紧心房,听到最后也忍不住地潸然泪下。
她只觉得程墨苏与上官少弈爱得辛苦,瞧着程墨苏那恬淡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握住程墨苏的手,缓缓道:“上帝会保佑你们的。”
“谢谢你。”她淡淡一笑,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最近可有什么军情传回来?”
“应该是没有的。你就放心吧,我们盟国这次打仗是正义的战争,是反对侵略的战争,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史科森太太说得无比坚定,只是眼角泛着泪光。
程墨苏没有了话,在心中也暗自祈祷着。
史科森太太倒也有趣,虽然她不问,可是也实在闲得无聊,便说起了与史科森先生的罗曼史来。
“那时候他在德**官学校念书,我正好在德国留学。偶有一天,路过他们学校,看见一个瘦高金发的人,那人就是他,不知是不是在德国待久了,他长得比较像德国人。我瞧着他,他也瞧着我,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程墨苏来了兴趣,又道:“然后呢?”
“然后啊,我本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后来竟然又在一家小饭店里碰见,那时他就不再犹豫了,过来同我搭讪,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史科森太太甜蜜地笑了笑,“我与他比不上你和上官少帅那样轰轰烈烈,我们的感情很平淡,却有时候又觉得甜蜜与炽烈。”
她动了动玫瑰色的唇,正要接话,却看见本在屋外玩耍的凌恒与安娜跑了进来,两个小鬼头身后跟着一个通信兵,她抬眼瞧着,心头却动如擂鼓。
听着外面那一连串急切的声音,她忙问道:“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哦,不是。”史科森太太见她不解,笑道,“也可以算是出了事情吧,这样的情况是有军情传回来,你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也就会知道的,我们快去听听吧。”
她心中一动,座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振得她的太阳穴偶有疼痛。
她拈起裙角,迈开脚步,水色的眸子是遮掩不住的忐忑心情,就这样楚楚地望向那冰冷的机器,瞧着通信人员拿起那素白的,决定着命运的纸张来。
那通信员深吸了一口气,操着不太娴熟的中文,道:“我**队向东南亚战场进行大举反攻,上官少帅所率领的部队如猛虎般直下,占领了河谷。”
那通信员念完这一排字,也不由地舒了一口气,瞧着程墨苏与史科森太太,道,“看来这场仗是旗开得胜,两位夫人不用担心了。”
程墨苏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瞧着天空,水色的眸子荡漾出一圈圈的波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