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呀,不信你问梵妮。”克里斯蒂娜笑道。
梵妮推门进来:“叫我?”
“来,梵妮,你说说安迪神采飞扬的讲什么蒸汽革命的时候,是不是他最有魅力的时候?”
“是的。”梵妮斩钉截铁的说。
安宁:“我谢谢你啊。”
但克里斯蒂娜话锋一转:“但是你这样直白的接受巴拉斯的五百盎司黄金不太好,很快全巴黎都会说安迪弗罗斯特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你的好名声会受影响。”
安宁:“管他呢,只要能发展工业,我其实没什么所谓。倒不如说,这些投机客在这几年敛到的不义之财要是全塞进我的银行来,反而对法国是一件大好事!”
克里斯蒂娜看着安宁,斟酌了一下才问道:“我不是说你的说法不对,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假设将来有一天,罗伯斯庇尔认为自己应该集权,可以不经过审判就处死他认定的法国的敌人,你会怎么想呢?
“那时候罗伯斯庇尔肯定也会认定这是为了法国好。”
安宁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真正的罗伯斯庇尔最后确实变成了这样。
罗伯斯庇尔在被推翻前最后一次和圣鞠斯特在自己的书房密谈的时候,就说过要建立这样一套可以不经过审判就把人送上断头台的新机制,以此来保卫法国。
一旦建立了这样的机制,罗伯斯庇尔就可以“把那些狡猾的投机家全都送上断头台净化法国”。
当时安宁是看电影看到这一幕的,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对罗伯斯庇尔产生了非常复杂的感觉:你说他坏吧,他真的是一心为法国,但是现代人都知道一旦事情这样发展,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信问那个抽烟斗留特色胡子的同志就知道了。
安宁:“所以,我刚刚看起来有这么偏执吗?”
“其实还好吧,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顾虑一下影响。不过倒也不全是不好的影响,巴黎的正直人在私底下骂你和那些投机客是一丘之貉的时候,巴黎的精明人会觉得你是个可以巴结的对象。
“他们在巴黎人数众多而且影响巨大,从这个意义上你帮了我一把呢。”克里斯蒂娜说。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维持那个高洁的革命守护者的形象。这算是我小小的个人期望吧。”
安宁想了想,答道:“我会在报纸上发一条新闻,说保罗巴拉斯为了支持蒸汽革命的理想,在新开的银行里存了五百盎司的黄金,他随时可以取出来。”
克里斯蒂娜:“就算你这样说了,巴拉斯也不敢取出来啊。”
安宁咋舌,又答道:“那这样,今年年底的时候,按照他这五百盎司在我们总股本中的比例,给他分红。
“这样一来,大家会相信这五百盎司是投资,而不是贿赂。”
安宁这么说的时候心中在肉痛,他现在开的蒸汽机工厂是赔钱的,因为法国现在真不需要这么多蒸汽机,但是他开的蒸气纺织厂是赚钱的,还能补掉蒸汽机厂的亏空。
这一下子割一刀给巴拉斯是有点心疼。
但是为了不坐实这个贿赂的名头,非得这样不可。
克里斯蒂娜:“我也会努力跟大家说明,这是投资,不是贿赂的。”
“嗯,拜托你了。”安宁顿了顿,换了副笑脸,“下面我们不如聊一聊婚礼的事情?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克里斯蒂娜也笑了,满脸都是幸福的光:“一切顺利,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能在八月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