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俯首,旁若无人地贴住沐之秋的耳朵低声细语:“你可明白?”
沐之秋含笑不语,接过他手里的笔,在那六首蝶恋花后再补上最后一首:“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诗词歌赋沐之秋确实不大懂,但蝶恋花她还是能看明白,萧逸触景生情,不惜在金殿之上将对她的满腔爱意公诸于世,她又怎么会吝啬自己的感情?虽说这最后一首蝶恋花她也同样是盗用毛爷爷的,但此时用来答谢萧逸的深情厚谊,倒再应景不过。
香香公主只觉着一案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甚是刺眼,站在萧逸和沐之秋旁边竟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得紧咬下唇,不甘心地看着萧逸,大眼睛里涌动着蒙蒙雾气。褚国特使和贴身丫鬟宫女前来扶她,都被她恼怒地推开了。
“啪啪!”萧震天终于拍了拍手,“秋儿果然是我静安王朝第一才女,所做的诗词歌赋不但正气凛然惊心动魄,还优美委婉字字珠玉。逸儿有你这样的王妃,实乃我静安王朝之幸啊!”
萧震天很高兴,虽说成就逸儿和香香公主有助于静安王朝和褚国交好,但交好不代表静安王朝要比褚国矮一头。香香公主不过是个小姑娘倒也罢了,这褚国特使却不知道什么来头,言行举止竟也咄咄逼人,端得叫人讨厌。亲不亲自家人,关键时候还是秋儿靠得住。看看秋儿作的那首《沁园春·雪》,岂是一首《高山流水》就能比拟的?
褚国特使皱皱眉,眼眸又暗了几分。这沐之秋当真不简单,连他都极为感叹,但他就不相信,这沐之秋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皇上说的是,靖王妃壮志凌云才华横溢,当真令人叹服。”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只有诗词歌赋没有琴音,岂不可惜?不如靖王妃也为我等演奏一曲如何?”
沐之秋在心中窃笑,这个时代的人确实不乏博才多识之辈,但也当真单纯好骗,自己随便窃取几首诗词就能得到才华横溢壮志凌云的称赞,要是清华北大的莘莘学子们穿越到这里是不是个个都会被人顶礼膜拜?
简直是欺人太甚,明明技不如人,还要吹毛求疵,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萧楠才不怕她香香公主的惊世琴技,他的箫吹得未必会比她的琴差!
当下,萧楠抢上一步,道:“你要听曲儿何须我三嫂出马?本宫给你演奏!”
香香公主登时由委屈的可人儿变成了乍起毛的小母鸡,直着嗓子冲萧楠嚷道:“本公主要嫁的人是萧哥哥又不是你,谁稀罕你演奏?”
沐之秋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如此有喜感的两个年轻人,若是能凑成一对倒也不错。话说,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香香公主的智商情商都和萧楠十分登对啊?
萧楠本来被香香公主挤兑的脸都绿了,正要发作,三嫂却呵呵笑起来。他最佩服的就是三嫂,三嫂这么一笑,他所有的脾气登时都化成了虚无。竟破天荒地咬了咬牙,忍了。
沐之秋被萧逸先前那六首蝶恋花激荡得心情大好,既然香香公主和褚国特使寸步不让,她自然也不会白白让萧楠丢了面子。
抬眸对萧逸莞尔一笑,道:“逸?你可还记得我曾给你哼过的那首《梁祝》?劳烦你抚琴为我伴奏,为妻便当众作画可好?”
你不是要比弹琴么?弹琴她不会,但她可以找到枪手,所谓琴棋书画怎么也离不了画是不是?作画何需现场执笔?也可以搞点创新突破。既然香香公主都能用一副刺绣混淆视听,又用精湛的茶艺创造气氛,她不妨也效仿一下,让这些贼心不死的古人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艺术。
一听沐之秋要作画,萧楠气也不生了,赶紧跑到案前去裁宣纸研磨。三嫂做了那八首诗之后,别说作画,就算变成神笔马良,萧楠也不会怀疑。
沐之秋却唤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众人皆愣,靖王妃不是要作画吗?既然要作画,当然要裁纸研磨,这靖王妃不让九皇子帮忙裁纸研磨,难道是想等着靖王爷给她裁纸研磨不成?
这要求也太狂妄了点吧?自古以来,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丧从子,都是女子侍奉伺候夫君才对,哪里听说过夫君反过来伺候妻子的?但根据靖王妃走进金殿之后靖王爷的表现来看,别说给靖王妃裁纸,只怕当众给靖王妃脱靴洗脚,靖王爷也会甘之若饴。
因此,愣过之后,众人又不由地期待起来,心情竟有些雀跃。
萧逸微微点头,面上并不见有什么表情,动作却温和轻柔,松开沐之秋便在一旁的琴案前坐下,“冬果!将本王前几日用的那把琴取来!”
冬果应了一声,才转身,夜袭已将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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