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妃今晚要与香香公主金殿比试,出府的时候,冬果就自作主张地将琴带来了。她跟了王妃两年,虽然从来都没听过王妃弹琴,但王妃和普通人不一样,弹琴这么简单的事情,一般闺阁女子都会,她们的王妃又岂能不会?在冬果的心目中,她家王妃就是那个王妃曾经说过的什么超人,是万能的女超人。
见冬果捧着一把掉了漆的旧琴,香香公主头脑一热,竟捧起自己珍贵无比的焦尾琴亲手放在了萧逸面前。
萧逸显然没有料到香香公主这般热情,眼眸轻抬,已对上了香香公主月华般的眼睛。
香香公主献琴只是一时冲动,她虽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萧逸能看看她,但当萧逸真的抬头看她时,她却头脑发懵,连站都有点站不稳。激动得面红耳赤,嘴里却只能一遍遍地轻唤:“萧哥哥!”
萧逸却像是看见了死苍蝇一般,极为不悦地皱了皱眉,便收回了目光。避开香香公主的焦尾琴,他站起身,索性琴案也不用了,直接走到沐之秋身边,接过冬果手里的古琴,潇洒自若地盘腿坐在了地上,修长的手指微微勾动几下,天籁般的琴音已弥漫在金殿的上空。
沐之秋愣了一下,要说萧逸这个人真的很冷酷、很没劲儿,人家香香公主巴巴地贴个热脸上去,他便是连冷屁股都不给人家一个。你说美人明送秋波,便是再不耐,也不应该表现得跟看见臭狗屎死苍蝇一样吧?人家又没怎么样他?搞得他多么高贵优雅,连挨都挨不得似的。
不过,这样的萧逸,她真的很喜欢,大赞,简直是超爱的。
堂堂靖王爷舍弃琴案不坐,却在金殿之上,当着褚国使团和文武百官的面儿,巴巴地跑到他的靖王妃脚边席地而坐,非但有失体统,还让人生出靖王爷矮了靖王妃一头的错觉。
可是,偏偏靖王爷仙姿绰绰,便是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膝头,也优雅自然得如同坐在金銮殿上,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弹琴本来就该坐在地上才最合适。
冬果递上来的这把古琴除了年代久远一些,实在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萧逸不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这把古琴闲置在靖王府已有许多年,若不是最近新婚,沐之秋与他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他也想不起来吟诗作画弹琴赏花。
弹得不多并不代表不会弹,尤其是像萧逸这种妖孽级别的人,沐之秋觉得,他可能一辈子只用一次琴,也能弹奏出余音绕梁的效果来。所以这段日子和萧逸闲来无事时,她曾将《梁祝》哼唱出来,让萧逸弹给她听。
虽说萧逸只弹奏过一次,但沐之秋相信他的实力,这妖孽绝对能将《梁祝》弹奏成大师级别的魔音。
所有的人都憋着一口气,不知道靖王妃要画什么。不管靖王妃画什么,只看他夫妻二人一站一坐,款款对视,众人便觉得已是天上地上难寻的一副好画了。
萧逸悠闲自得得跟平日里在靖王府时没什么两样,只管调试琴弦,看也不看其他人,偶尔抬眸对沐之秋笑笑。
起先沐之秋还能镇定自若,被萧逸笑了几次之后,她的心便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话说,萧逸这厮以前最不爱笑,什么时候都跟有人欠了他的钱一样整天板着一张扑克脸。如今却是只要见到她,他就会笑得特白痴,特呆萌,特有爱。偏偏沐之秋对他的笑容极其敏感,一看见萧逸笑得花枝乱颤,她就会跟着犯花痴,就好像萧逸眼睛里的桃花正嗖嗖地飞出来,一朵朵都钻进了她的心里,慢慢扎根,开出更多的桃花,连眼睛里都跟着冒出一朵朵粉红色的桃花。
稍稍调整身姿,避开萧逸的目光,正巧阿绿端了一大盆细沙上来,沐之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逸微微皱眉,秋儿这是要做什么?这段日子,秋儿经常会嚷嚷着让他弹琴吹笛给她听,听得兴起时,秋儿会抢来他的寒光软剑胡乱比划一通,那动作虽然跟三岁小儿拿着树枝胡砍乱打差不多,但被秋儿做出来萧逸就觉得如同行云流水,姿态优美,特别好看,甚至看着看着,他就会心猿意马。
还有时候,秋儿一高兴,会提起笔墨写诗作画。秋儿的诗词素来都是极好的,就连萧逸都自叹不如。但她的画,萧逸实在不敢恭维。说实话,每次看见她把好端端的宣纸涂得黑漆漆一坨一坨,萧逸都觉得他的小女人这是故意在搞破坏,他就算用脚趾头画,也比她画得好看。但每每看见她有模有样认认真真地画,还把自个儿的小脸弄得黑一块白一块时,萧逸又觉得他的小妻子不管画什么,都会是世上最美的图画。
萧逸当然知道爱屋及乌的道理,所以他很清楚,他喜欢看的,其他人未必喜欢。秋儿不会武功,也不会作画,那一招一式看起来虽然挺像那么回事,但只要稍稍有些武功和绘画功底的人,都能看出秋儿连基本的花架子都折腾不出来。
若是秋儿想舞剑,或者真的要作画也无妨,至少他还在她身边,他有办法帮她作弊,但秋儿弄来这么大一盆细沙,萧逸就不太明白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萧震天不知道沐之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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