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甚是头疼,却坚持地扶起她:“无论如何,你先起来。你这样跪着,我心里不安。”
佟余氏见江凌脸上表情甚是坚定,自己也不敢再犟,立了起来,嘴里却仍道:“姑娘,您要是不让我们帮着,我们会天天来的。”
江凌沉思片刻,道:“你看这样好不——你先回去照顾你相公,等你相公伤好了,你们再来?”说完看佟余氏还想再辨,将脸沉了下去,“你既要来帮工,我便是你主家;要是主家的吩咐都不听,这样的帮工不要也罢。”她算是看出来了,如果她一味的软语相劝,这佟余氏一定不会走的;还得态度强硬些才有效。
果然!见江凌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佟余氏不敢再说话,只得应了一声,垂下头去。
“好了,你回去照顾你相公吧。他有伤在身,一个人在家那怎么行?”江凌道。
“好罢。等他伤好了,我们就来。”佟余氏没法,只得一步三回头地退出门去。走到院门边,又回过头来看了江凌一眼,才很不情愿地离开了。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仿佛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一般。
李青荷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唉,这女人似乎有些不正常。看她那样子,我真有些害怕。”
张婶上前一步,禀道:“因姑娘的事,大家都没有心思理会她。昨晚奴婢回来,已找村里人打听过了。这佟余氏也是个苦命的。嫁来佟家十来年,做牛做马,什么苦活重活都干,忍受着婆婆的苛刻与打骂,把几个小叔子、小姑子拉扯大,如今家里日子好了,却因为没有生养,婆婆硬逼着她相公休了她。不过她相公还是个有情意的,跟她婆婆大吵了一顿,便分家出来单过。唉,那家子的财产,可有一大半是他俩口子苦拼着攒下来的。可现在分家,却让她两口子光身出户,就只给了半年的口粮,一点田地都不分,房子也没有。两口子也硬气,在村边搭了一个茅草屋住着,这余氏在河边开了一片荒地种着,她相公又去镇上做工,拼死拼活积攒了半年,怕冬天那茅草屋扛不过去,便准备自己打砖坯建一间泥砖房。却不想屋漏又遭连夜雨,到山上去伐木还被木头砸伤了……”
说到这里,张婶没有再说下去。她自己就是个奴婢,再同情佟余氏也不能张嘴叫主子让她来家做事。再说,江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虽说李青荷和陆夫人没有责怪她们,但她们都已是极羞愧了。对于这有些古怪的佟余氏,虽说去了解了一下底细,但终是陌生人,也不知她一定要来这家里帮工的用意是什么,这古怪处实在让人不放心。
“那她见天的来这里,她相公谁伺候?”江凌沉默了一下,问道。
“她家那茅草屋就在那边山边,离咱们这里并不远。她来这里帮个手,看空了就回家一趟。在家里呆不到一柱香又跑过来。不过说来也怪,他俩人那么重的伤,入画说佟余氏的腿都伤得看得见骨头了,却不想就这么几天功夫,竟然好利索了,你看她走路,就跟没受伤似的;听说她那丈夫也能下地走动了。看来你们遇上的那大夫医术还真高明。可惜没问到他是哪个医馆的。如果知道他是哪里的,以后有了什么事……”说到这里,她忽然发现自己失言,忙笑着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啊,呸呸,我们夫人跟姑娘都是没病没灾的,找什么大夫啊。奴奴婢真是老糊涂了,夫人、姑娘莫怪。”
“呵,没事。”李青荷摆摆手,转过头来看着江凌,“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吧。反正新宅子那边事儿也挺多,她丈夫病好了,不如让他们两口子到那边听吴管家的差遣?”
江凌知道她娘心软,张婶把这情况一说,她必会同意让这佟家夫妇帮工,笑着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事情议定,李青荷站起来道:“那我回房换衣服。”从陆府回来,她跟江凌身上穿着的都是新衣,在家里还是穿家常衣服自在。
江凌却坐在那里未动。刚才张婶在说最后那番话的时候,江凌就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个什么念头闪过,但被李青荷这一打岔,现在再想时,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了。
李青荷见她微微皱眉,张嘴正要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见江凌忽然立了起来,冲着她摆了一下手,凝神看着门外:“我怎么听到远远的有狗叫的声音?好像是小花。话说,我昨天回来就没见着小花,它跑哪儿去了?”
“小花?”李青荷叹了一口气,缓缓又坐了下来,“你出事那天,它在家里忽然叫得很厉害,我喝斥了几次它都不理,而且显得很烦躁的样子。待张婶回来禀报说你不见了,它就直窜了出去,再没见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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