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景至繁盛,人心却凉薄。
张均枼独自一人站在谈府入门院落正中,面朝大敞朱门的桂堂,又望见周遭空荡荡,心中不免凄凉。
记得他曾说过,以后不会再回来,那时她尚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如今想来,终究还是她将所有事情都看得太过美好。
五年了,他始终没有回来过。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一直都记挂着他。
耳畔忽然传来丝丝清脆的啷当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均匀缓慢,是自身后响起。
张均枼闻声转过身,入眼的是一个长相颇是清秀娟丽的女子,那女子着了一身姜黄色袄裙,看来二十出头,年纪与张均枼正是相仿。
她们二人四目相对,远远望着,目中皆略带惊诧,张均枼朱唇轻启,低唤了声,“谢儿……”
容谢亦如她那般讶然,开口欲要唤她,却是唤不出来。
张均枼话音方落,自门外便传来谈一凤一声询问:“怎么了?”
容谢闻言侧首,温婉一笑,道:“均枼姐姐来了。”
彼时谈一凤已步至容谢身侧,入了张均枼眼中。
谈一凤听闻张均枼在此,看着容谢,目中闪过一丝纠结,转过身正巧与张均枼相视,张均枼亦远远的凝着他,目中惊喜交加,却面无表情,并无欢喜之意。
可下一瞬间,谈一凤已突然抬臂,搭在容谢肩上,不言不语便将她紧紧揽住,就如同几年前,他揽着张均枼那样。揽着容谢。
容谢着实怔怔,侧首看着谈一凤,心中早已是五味杂陈,她本该欣喜,可这一丝欣喜,却多不过她心中的哀怨。她自是知道谈一凤忽然作此举是为何。
她也知道,谈一凤心中丝毫没有她的位置。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她已爱了他十六年,他也爱了张均枼十六年。
从前那十年。她心中是他,眼中却是他与张均枼每日欢声笑语,嬉戏作乐。
她们三人,连同孙伯坚。本是青梅竹马,无猜无疑。而今却是嫁的嫁,走的走,唯剩下她与谈一凤两人,可谈一凤心中。始终仅张均枼一人。
孙伯坚与张均枼自小便有婚约在身,她原本以为,等张均枼长大了。必定要与孙伯坚成婚,到那时。谈一凤便会移情于她,可后来,孙伯坚重病垂危,张均枼入宫为妃,而谈一凤,却紧追不舍,从兴济追到京城。
原来她们这四个人里,孙伯坚并不是最可怜的那个,最可怜的那个,是她容谢!
谈一凤亦侧首与她露出温润一笑,而后回过头望着张均枼,唇角微微上扬,目中却略藏寒意。
张均枼亦凝着他,笑得不温不火,浅浅淡淡,却叫谈一凤心寒。
容谢自小便极是贤淑,以往行事作风,举手投足皆如大家闺秀,而今自也是温婉大方,只是几年不见,她眉目间又添了几分妩媚。
张均枼坐在桌案一端,与容谢正是面对面,望着容谢垂眸斟茶,她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儿为何会进京?”
容谢听言,脸色忽的掠过些许黯淡,抬眸看了张均枼一眼,随后又垂下眼帘,将方巧斟好的茶放置张均枼跟前,抬眼淡然一笑,道:“主母走了,谢家也紧跟着没落,欠了不少债,几个舅舅争着分家产,见我无依无靠,便将我撵出门来。”
“后来,”容谢说话间再次垂眸,似要掩饰目中悲切,长吁了一口气,继而言道:“我流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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