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落街头,落魄潦倒,幸得谈大哥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我知谈大哥要回京,便随他跟来了。”
张均枼原本垂着眼望着茶盅里的茶水,闻知是谈一凤将容谢带来的,便抬起头望着坐在容谢左侧的谈一凤,这时方知他一直都看着她,她淡淡问道:“兄长曾回过兴济?”
谈一凤微微一愣,什么时候,她对他的称呼,竟成了兄长,他未言语,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张均枼笑得浅显,几乎不动声色,道:“兄长已回京好些日子了吧。”
谈一凤闻言,左右扫了眼,方才答:“陛下没有同娘娘说?”
张均枼听罢自是一怔,原来朱佑樘一直瞒着她。
“没有,”她笑得淡然。
谈一凤冷冷一笑,道:“陛下自是不会告诉娘娘的。”
张均枼听得不适,便作势侧首望向堂外,而后回首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了,陛下还等着。”
待张均枼站起身,谈一凤亦是紧随其后,直起身道:“听闻娘娘前不久为陛下诞下皇长子,而今已立为储君,真是可喜可贺。”
张均枼听他此话,未曾回过身,亦不曾言答,单只是停顿了片刻,稍后不久便疾步离去。
谈一凤仍站着,他望着张均枼愈渐远离的身影,禁不住苦笑一声,他知道,太子并非张均枼所出。
他也知道,张均枼是断不可能生出孩子的。
而今的张均枼,已不再如以往那样,心善温和。
张均枼方才上了马车,陡然发觉手颈上原本戴着的串珠已不见了,想了想方知是方才在刘家时随手搁置在桌案上,叫灵姝的孩子抓周了。
那串珠虽并不值钱,却也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不得丢下,她便吩咐瑾瑜回去找寻。
且说瑾瑜寻得了串珠,正想出了府去,也是在与之前那同样的地方,再一次见到了那刘姑姑,这回倒不是背影,可正脸却也模糊不清,只因那刘姑姑脸上蒙着块布,看来那丫鬟口中所言,刘姑姑脸上生了东西,确实不错。
那刘姑姑一见瑾瑜,便是大惊,当即转过身欲要逃走,瑾瑜见她如此仓皇逃窜,便觉其中定然有鬼祟,遂疾步跟去。
刘姑姑自然知道瑾瑜在跟踪她,于是加快了步伐,愈发疾速,这刘府地形本就复杂,刘姑姑有意绕路,不过多久便将瑾瑜绕晕,何况瑾瑜并不熟悉刘家。
瑾瑜停步站在后院,面对林林总总的假山,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进退如何。
巧的是来了两个丫鬟模样的人,一见到她便上前问道:“诶,你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贵人?怎么会在这儿?”
瑾瑜闻声回头,讪讪一笑,道:“娘娘的串珠落在府上,吩咐我回来取。”
那两个丫鬟点头,瑾瑜借势探问,道:两位姐姐,不知你们府上的那位刘姑姑,到底是什么身份?”
“刘姑姑?”其中一个丫鬟颇是不解,道:“不就是奶娘?”
另一个丫鬟倒是聪明些,答道:“我听人说,刘姑姑好像是宫里头来的,好些年前曾伺候过先帝的嫔妃。”
瑾瑜听罢凝眉,偏首望着那刘姑姑消失的方向,一番思虑。
她到底是谁……
既然两次出现在她们眼前,又为什么总要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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