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变了很多。”
陈硕摸着脸:“是吗?变漂亮了还是丑了?”
张帆笑了一下,说:“当然是变漂亮了,不过你那时候就漂亮,现在是更漂亮。”
陈硕好像很开心,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跟张帆碰了下杯:“谢谢。”
张帆又说:“我觉得你性格也变了很多。”以前的陈硕,可没有这么能谈笑风生收放自如。那时候的陈硕总是在低着头做事,虽然也市场都在笑但总是很勉强。后来知道了陈硕的身世,他才稍微能理解她身上那种紧绷的压抑感从何而来。
陈硕又笑:“你这是变着法儿说我以前幼稚是吗?”
张帆失笑:“当然不是。”现在的陈硕真是成熟又有趣,他好像还真有点喜欢了。
不是?陈硕用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呵呵,确实不是幼稚,根本就是蠢嘛。
那一年,陈硕已经在南京上了两年大学,寒假过年都没有回过北京,除了爸妈非常偶尔的电话,北京地区的来电她都统统不接,立志要做一个忘掉过去独立自主自强不息的好青年。
但是大二那年,妈妈打电话来问她暑假怎么安排她就顺嘴回了句找地方实习。不知道是父母终于想起了她也算他们的孩子,还是觉得这两年她在外面应该反思够了,所以爸爸破天荒的让她到睿康来实习。陈硕无奈只能拎着包乖乖回家。
陈家佳娇俏的站在父母身后,长卷发连衣裙像个洋娃娃,再也不是刚回来时面黄肌瘦的豆芽菜了。那时候的陈硕竟然还没有学会粉饰太平,她嫌恶的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陈家佳,招呼也没打就拖着箱子就回了房间。陈家佳还为这个事哭了一场,在妈妈怀里撒了好半天的娇。
陈硕在房间里听见她的抽泣声,直想冲出去撕了她的脸。
进了睿康的大门,才发现顾予来也在这儿。原来爸爸高瞻远瞩,深谙下一代才是未来的希望这个道理,上杆子给高校砸了一堆钱使劲搞公关,终于是砸出一个实习基地的牌子,每年都能骗一堆学生到厂子里做免费工,顺便划拉几个可造之材毕业之前就圈进来,说不定以后就是高精尖技术人才。所以但凡能发财的,脑子好用是关键。
顾予来这种优秀人才,自然是要可劲绑在厂子里拼命培养的。跟他一起贡献免费劳动力的还有他的师兄张帆。张帆比顾予来大三岁,已经是在读的研究生,他的导师已经预定了顾予来做门下弟子,所以两人当时已经算半个同门。
她前脚进了实验室,陈家佳后脚也跟着进了睿康。说学校有实习学分要求,非要到实验室做数据记录。她一行政管理专业死乞白赖非得跑生物实验室实习……所有人都说哎呀这太对口了家佳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好学积极主动呢?咳人家爸爸是老板啊,别说在生物实验室实习,就是在老板办公室开party谁敢说什么?
于是陈家佳就名正言顺的成了顾予来那一组的记录员,而陈硕就跟着张帆混日子。
陈家佳已经从当年顾予来自行车后座那个柔弱的纸片人升级为360度立体包围顾予来的女金刚,那亲密劲儿简直是插根针到他俩之间都难。陈硕也不想去当那根针,她基本是看见顾予来就躲,躲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陈硕之所以在很多年以后将这段历史定义为她智商的谷底,就是因为在被陈家佳和顾予来的亲密劲儿射出来的冷箭深深戳伤之后,她选择了最蠢的逃避方式——找了一个挡箭牌,就是实验室里除顾予来外唯一还看得顺眼的男青年张帆。
那时候顾予来跟张帆不太对付。虽然顾予来还只是个本科生,但是导师已经对他青睐得不行。据说自己手上的课题最核心的部分都是让顾予来在主写,张帆跟了两年虽然名曰课题学生组长但是基本也就挂了个名。如果一个研究生苦苦跟着导师讨生活最后却被一个本科生给碾压了,他还不给这个本科生穿点小鞋那简直就不是男人而是圣人了。
所以实验室里他俩经常意见不一样,张帆也仗着师兄的地位动不动就指使顾予来去干些特别没技术含量的活儿。每次看见顾予来被支去打杂后陈家佳那郁闷的小眼神,陈硕有一种变态的报复后快/感。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这种傻x理念,陈硕也没征求张帆同意就定了反正挡箭牌就他了。陈家佳给顾予来擦汗,陈硕就给张帆递水;陈家佳给顾予来夹菜,陈硕就给张帆盛汤;陈家佳给顾予来送秋波……她就给张帆送了一捆菠菜,说你拿回去加个菜吧。
果然是一跟陈家佳这种草包碰上,智商真的也会被拉低吗?
可那时候陈硕不觉得,还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在研究室也觉得没有那么压抑了,再对上顾予来的目光她也昂首挺胸了。天下男人又不止你一个,老子干嘛要盯着你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