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站在赵彦恒面前,略有几分不自在,头一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一季才长一寸,现在只过了一个多月,就算李斐每天用首乌洗头,用黄玉羊角梳子早中晚三次通发根百余下,每天变着法子的把芝麻,黑豆,核桃,花生,腰子,紫菜等这些对生发有益的食物做了吃,这头发也是慢慢悠悠的长,只长了一个指节的长度,勉强遮得住半只耳朵。
在女孩子最青春娇媚的两三年,李斐总是,失去了那一份飘逸的光彩。
李斐摸到剪短的头发,情绪低落了下去。
赵彦恒手上拿着那顶倭堕髻,只见李斐水润的双眸惺忪低垂下来,神色寡淡,默不作声,赵彦恒呼吸一痛,手紧握着架子道:“斐斐,你不要在意,我并不是在意你这个样子,只是你总有出去见人的时候,这是应付外人的。”
修长的睫毛像停在花瓣上蝴蝶的翅膀,那么扇了扇,李斐抬起头,从下往上看着赵彦恒手上的东西,人走了过去,伸手从架子上取下发髻,手捋了一遍发丝,浅笑道:“你说得对,我需要这个。”
这么短的头发,养长它不是一天两天,得费数年的光阴,每天包着头巾不成个样子,市井阡陌之中倒是有女人把所有的头发包在头巾里的,那是贫苦人家的打扮,头上包着头巾,身上穿的是粗衣麻布,而李斐是穿绸缎衣裳的,看着就别扭,若是除了头巾,又变成了另外一种别扭,好似个尼姑,思凡入红尘。
入红尘?
李斐这样想象自己短发的模样,唇儿轻轻的咬着,清澈的眸子中染上点点的羞怯。
当初的挥剑一割,当然是没有一丝后悔的,只是别人说挥剑斩情丝,她这里却刚好相反,割下去之后,才留恋着那般没有缺憾的模样,只为着,在赵彦恒面前,有个娇美妩媚的模样,这少了乌丝的女人,又怎么娇美妩媚呢?
赵彦恒看着李斐娇俏纤弱的站着,眼眸含情,容颜似玉,一抹红晕,就那么静静的在粉腮上化开,仿佛六月中绽放在碧水之上的菡萏,迎风吹散过来的清香,沁人心脾。
“斐斐!”赵彦恒嗓音低哑,一把拥住了李斐。
李斐的眼儿在发髻上,及时拿到身侧,不自觉的嗔道:“小心些,差点把发髻压坏了。”
“我真高兴!”赵彦恒抵着李斐额头,喃喃念叨道:“我真高兴。”
高兴什么呢?李斐自己还没有察觉,早些时候,在赵彦恒的面前,她可不是那么注重容颜的人,那个时候她虽然不至于自污颜色,也是没有费过这个心神的,不言不动,就想着让赵彦恒忽视了她,现在的李斐,会扭捏,会羞怯,会恍惚,那是女儿的情态。
非为悦己者容,为己悦者容。
赵彦恒身上特有的干净清爽的气息沁过来,李斐微侧了脸,躲开赵彦恒熠熠的双眸,低声道:“你不是说要我戴起来看看,我还没有试戴过呢。”
赵彦恒的眼睛落在颈侧一片嫩白如雪的肌肤上,心头微荡,随之赵彦恒温润的双唇就落了下去,含含糊糊的道:“不用戴了,不用试了,你这个样子,我也稀罕!”
连吻带咬,赵彦恒的唇一开始就落在脖颈上,这还尤嫌不足,他的双手捆着李斐的腰肢,头越低越下,带着一股子燥热,想要撕开衣襟,颉取更多。
李斐先是怔住了,然后是一阵从未有过的酥麻,麻到手指都蜷缩了起来,一只灼热的手从腰肢摸上来,和娇嫩的肌肤相贴,李斐被这样烫了一下,手上的发髻跌落在地上,青丝散落了一地。
“不要……”
娇吟媚骨的一声儿,赵彦恒抬了头,看见李斐在怔愣过后,一双清亮的眼睛含着水光。
赵彦恒灼热的气息喷在李斐脸上,他凝视着李斐羞臊彷徨的眼儿,才惊觉到现在的这个李斐少了成熟的风韵,多了稚嫩的纯情,这个发觉让赵彦恒更加目眩神迷,渴望在身体里澎湃,兴奋在血液里冲撞,多么想,多么想,赵彦恒拽着李斐衣襟的手在颤抖,他想就这么直接的撕去一切,把这个女人就地压倒,用最激烈的方式疼爱她。
“我……”
赵彦恒的声音沙哑,像是不知道饥渴了多久的人,破音开的口。
李斐有一点点明白,又不全明白,双手抵住赵彦恒起伏不定的胸膛,她的眼神是湿漉漉的,无言抗拒着,又是羞涩,又是胆怯。
赵彦恒喉咙滚动了数下,那张脸布满了疯狂的躁动和坦白无忌的欲|望,偏偏那双眸子阳刚和纯真,像一头无知的猛兽,直愣愣的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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