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不容易,若非他,恐怕整个豫州城都会遭难,如今有没有我这个老头子还指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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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楚大人便是来咱们豫州城赎罪来了。当日在城门口,与数百父老乡亲下跪鸣誓,誓要在豫州城修桥铺路,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孤老幼儿寡妇都能有个容身之地,有饭吃,有衣穿。这誓言豫州城上下皆是知道,大家伙也就抱着瞧瞧的态度,没想到这位楚大人还真是个好官儿!”
“只可惜杀孽深重,杀人要下十八层地狱,救人一命呢胜造七级浮屠,他怕是要在咱们豫州城修桥铺路一辈子啰!呵呵,所以大家伙都叫他修桥知府。”
那青年男子闻言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那老头子却是依旧意犹未尽的道,
“听说他有空了便会来这儿亲自修房子,老头子没有亲眼瞧见过,倒是有不少人信誓旦旦的说真有其事,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也算难得了。”顿了顿,看见年轻男子有些出神,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哎,这人年纪大了,就是废话多了,你这后生不错,休要嫌老头子烦。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在这儿干活还有个好处,虽然没工钱拿,却是有饭吃的,管饱不说,菜式新,味道还真是比家里的好吃多了,老头子一则是为了积德,一则便是贪嘴了!呵呵……”
那青年男子笑着让那老头子先行,趁着那老头子去打饭之际,便往外走了去,屋子外这会儿人稀罕至,唯有院子里留下一些杂乱的脚印,好在如今的活多半都是在屋子里做的,否则这样的天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工,也幸苦这些人了。
望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天压的很低,阴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雪,今冬下了两场了,若是上一场雪未来得及将那些地里的害虫给冻死,那么这一场足以预示着明年的大丰收。
河道,修的很牢固,他可以放心,小作坊也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今年应该可以过一个安稳年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年轻男子突然笑了出来,“修路知府,这名头倒是不错。”
“瞧!我便说楚大人一定会喜欢这个绰号吧?”一道洋洋得意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楚怀沙抬起头一看,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着青色棉袄的女子从车上跳下来,脑袋上带着一个形状颇为可笑的帽子,手上还带着一个诺大的手套,脚上则是一双牛皮包裹的棉靴,跟他脚上这一双一模一样,因站的远,是瞧不清人样子的,却是听声音便能知道她一定是笑颊如花。
“何姑娘有礼了。”楚怀沙点头笑笑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来这里?”
何敏儿笑着道,“还不是姐姐说这么冷的天,听说这边依旧在开工,所以一定要过来瞧瞧。我便寻思着楚大人一定也会来的,没想到你不光来了,还听到了那个传言。我们还在偷偷的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程水若从车厢里钻出来,包裹的跟何敏儿一模一样,不过,显然她比何敏儿更加的怕冷,一下车,便迫不及待的道,“在外面说什么话,赶紧进去吧,我的小姑奶奶,可冷死我了。”
一张脸冻的红彤彤的,下地便不停的跺脚,怀里揣着个小火炉也不能解掉寒意,今儿个哪儿是她非要来?
实在是熬不过何敏儿的请求,她明知道楚怀沙看见今天下雪,一定会担心这边的情况,而何敏儿却是以要过来瞧瞧这边的饭食不知道够不够为由,逼得她非跟着过来不可,要知道,她现在承包了这个工地的伙食团,虽然赚的不多,好歹也是个进项,要是让这边的人饿着了,那可不好交代。
依照程水若的观念来看,做好事,只要尽力就行了,她现在又不像当初的单枪匹马,犯不着到这儿来赚名誉,不过,何敏儿自个儿来的话,她又不放心,于是就跟过来当电灯泡了,还发誓要当一千瓦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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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儿闻言连忙道,“对对!咱们进去说话吧!姐姐怕冷,楚大人的脸也冻成这模样了,哎,楚大人,这棉衣穿着暖和么?这可是我姐姐专门让人做的,若是不行,便再让人做一件。”
程水若直想翻白眼,容不下何敏儿一下智商降低到负数,拉着她便往里走,楚怀沙也被这话问的有些尴尬,瞧见程水若更尴尬,不由得摇摇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小环笑嘻嘻的从后面跟上来道,
“楚大人别往心里去,何小姐最是喜欢开玩笑来着。”
楚怀沙连忙摇摇头道,“我怎么会往心里去?这衣裳本就是程姑娘请人送过来的,楚某人受人恩惠,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其他?至于何小姐,她为豫州的父老做了这般多的事,在下自然知道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小环见楚怀沙依旧糊涂着,寻思着糊涂也是好事,索性也不解释,笑嘻嘻的请楚怀沙进去说话。
两人进门的时候,程水若已经拉着何敏儿在火炉边烤上了,工地上做饭的人尽数都是从她铺子上训练出来的,一干人正在忙碌,看见她来了,只是让了地方给她坐着,知道她不喜人迎风拍马,只要活干的好了,便有的赏钱拿。
程水若抬起头笑着对楚怀沙道,“楚大人别介意,我便是这畏冷的性子,在外面一刻都多呆不了。赶紧坐着歇歇吧,我瞧您怕是在这儿干了一上午的活吧?”
楚怀沙闻言笑笑,他的脸有些泛红,不是冷的,而是热的,低声道,“我本以为今天下雪,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再过几天便是小年了,到时候更没人干活,若是在年前不能将这些事情收拾妥当,怕是明年一开年那些老人别想搬进来。没想到来了以后,却发现人一点儿都不比平日里的少。”
程水若闻言点点头,正要开口,何敏儿惊呼道,“楚大人,您还没吃过午饭?那怎么行?我去帮你要些饭菜过来!”说着便跳起来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程水若给小环使了个眼色,小环笑着施了个礼跟了上去,待到小环一走,程水若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楚怀沙两个人,若是不说话,这感觉也未免太奇怪了些,想了想,那件事也不该瞒着眼前这一位,
“楚大人可曾听说过最近一段时间有个流言?”
楚怀沙也正觉得屋子里只剩下孤男寡女的有些不妥当,想找个借口退出去,没想到程水若开口,他却是不好走了,凝眉问道,“什么流言?”
程水若道,“我依稀有听到有人在传言,说何小姐是圣上赐婚给镇北将军的,如今离婚期还有三个月光景,不在京城守着,却是跑到了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如今竟然四处为大人募集善款,不知是何缘故。”
楚怀沙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厉声道,“是谁在背后如此胡说八道?”
程水若摆摆手道,“我便是觉得奇怪,本来以为当初在庄子上的时候得罪了一位乡村野妇,是她闹腾出来的,后来又派人打听了一下,却是发现这流言竟然来自京城。所以,我才特地问大人一声,看大人知道此事与否?”
楚怀沙摇头,露出不解的神色,程水若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不过,此事干系重大,若是真有这样的流言,伤害的人就是何敏儿了,反正他是一个名声扫地的官儿,根本不在乎这些,不过,这种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
程水若也没想到一桩好好的事儿,本来不该惹出什么大乱子的事儿,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她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好半天,详详细细的想过前因后果,也想不出来那些人做这种事儿有什么好处。
又想了许久,却是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楚夫人娘家的人放出的这样的话,毕竟,楚夫人为了楚怀沙做了太多的事情,她娘家的人未必看的惯他过上好日子,更甚者,其中,或许还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楚夫人的娘家如今与楚大人的关系如何?”程水若想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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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沙闻言脸上露出颇为悲切的神色,叹息了一声道,“拙荆做事实在是有些过头了,只是,她对不起天下人,心却是向着我的,因此,我曾发誓,此生绝不另娶,她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了,若非如此,楚某人何以为报?只是,我与拙荆娘家人的关系如今却是不太好,她的嫁妆连带家人一并都领回去了,连一柄小木梳也不舍得留下,如今我便是想睹物思人,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程水若一眼,苦笑道,“倒是让程姑娘见笑了。”
程水若从刘夫人那里已经听说了此事,闻言不由得心头觉得有些悲凉,这种至情至性的好男人,咋就不早点儿让她遇上呢?
可惜归可惜,也只能叹息一声,“楚大人过谦了,楚夫人能遇上您是她的福气。”逝者已矣,她也不会说她的坏话,虽然,还是很不满那个女人。
楚怀沙苦涩的笑了笑,知道别人的心情,程水若这么说厚道到没边儿了,低声问道,“莫非程姑娘的意思是他们做下的此事?”
程水若也不清楚,她只有靠自己的关系网去查,何敏儿去化缘这种事儿是她出的馊主意,事到如今不干下去不行,干下去也不太合适,自然没胆子去找宁府的人,打听到的消息也就不那么准确了。
楚怀沙虽然做事有时候挫了点儿,可是场面上的人到底比她认识的多,所以她道,
“这事儿还不能下断言,我便是担心前些日子刘夫人替楚大人做媒的事儿传扬了出去,所以才会招来此事。咱们也不便有太大的动作,一切如常就是了,还希望楚大人帮我打听一下此事的出处,我怕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楚怀沙自然点头满口应承道,“这是自然,说来还是我拖累了何姑娘,难为她的一片好心了。”
程水若闻言笑笑,他不知道何敏儿的心思,若知道了,那他就不会这么想了,说来还是何敏儿自个儿招来的这件事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