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泉道:“前面还有!”
两人沿着红叶一直往前走,来到一处断崖,陆风竹向外一探,果然看见一株柳树横着长在山壁之上,树枝延伸出去悬在半空,树枝离湖面大概有五丈多的距离。
陆风竹道:“我爬到树枝上看看。”
柳茗泉道:“小心。”
陆风竹沿着树枝爬了出去,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咔嚓一声。
柳茗泉吓了一跳,因为被叶子遮挡,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怎么了?你不会把树枝给踩断了吧?早知道让我来好了,我总归比你轻。”
陆风竹笑道:“没事,只是碰断了一截分支而已,这棵柳树的主干粗的很,我在上面跳几下都无碍。”
柳茗泉惊道:“你可不要没事找事,从这儿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会水吗?”
“我常年待在西北荒漠,你说我会不会水?不过呢,荒漠里也是有湖的,是以我…”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前爬,爬了大概两丈远,他看见前方的树枝上套着麻绳,麻绳下端被割掉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麻绳结解开,然后将麻绳放进怀里,慢慢地爬回到山崖上。
柳茗泉道:“有何发现?”
陆风竹取出麻绳,道:“昨晚船尾的梁季坤应该就是被吊死在这棵柳树上的。”
柳茗泉道:“不可能吧,凶手是如何做到的呢?他是怎么把人从船上吊到这棵树上的,难不成他会飞,能够将人凌空抓起来?”
陆风竹道:“凶手不需要会飞,他只需要趴在树枝上,等待着船经过,然后看准时机丢出绳套,套在梁季坤的脖子上,一下子就将他吊了起来,然后当船再次绕回来的时候,他再将尸体甩到船尾。”
柳茗泉睁大眼睛,道:“大晚上一具尸体就这样吊在湖面上,在风中飘荡,想想真的很瘆人啊!”
柳茗泉又道:“等等,船怎么会绕着香山冢转圈呢?”
陆风竹道:“我问了船夫,是刘振嵩让他们绕着这座岛绕圈圈的,说是三位老诗人要以此来祭奠祈香山的在天之灵。”
柳茗泉道:“这样看起来这个刘振嵩有重大嫌疑,因为凶手能提前在这里等候,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船会绕着岛转。”
陆风竹道:“他确实有嫌疑,但是提出绕岛的人却是那三个老头,而且据我问询得知,来这湘湖上游玩的客人有许多都会要求船绕岛几圈,毕竟这香山冢也算是一处名胜了。”
柳茗泉道:“等等,我还有疑问,就算凶手知道船会绕着香山冢转圈圈,可是他如何能保证梁季坤一定会出现在船尾呢?还是说他撞到谁出现在船尾就杀谁,梁季坤不过是倒霉碰巧去了船尾而已?”
陆风竹道:“凶手一番布置,应该不会是随便杀一个人。我猜想船上肯定有凶手的帮凶,他想了个办法将梁季坤一个人诱骗到了船尾,只是这个人是谁,用的是什么法子,我还不知道。”
柳茗泉道:“这算是一个疑点,那么船头的刘秉义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凶手倒挂在树上,等到船绕到柳树下的时候一刀刺死了他?”
陆风竹沉思许久,道:“若是高手未尝不能做到这点,可是这么做风险很高,不一定能保证成功。我觉得刘秉义被船上的人刺死的可能性更大,而在这柳树上的人只是把红叶洒在尸体上而已,你还记得吧,那位顾姑娘说她回船舱前看见有红叶从空中飘落,我想就是等在柳树上的凶手趁着船经过时洒下的叶子。”
柳茗泉道:“原来如此,那么杀死刘秉义的人是谁?”
陆风竹道:“我觉得巴曲禅师的嫌疑最大。因为当时我们搜遍船上都没见到有谁的衣服上有血迹,死者喉咙被刺破,那一瞬间一定会喷射出许多鲜血,他的那根锡杖很长,隔着很远就能刺中死者,然后跳开,这样身上就能不被血溅到。”
柳茗泉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死者难道就不会发出惨叫声吗?”
陆风竹道:“湘湖上常年刮风,昨晚的风有特别大,呼呼的风声能遮盖叫声,加上当时众人都在船舱里,听不见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喉咙被刺破的人是发不出多大响声的。”
柳茗泉道:“刘秉义是被很尖锐的东西刺死的,巴曲上岸时我见过他拄着的那根锡杖,似乎还是太粗了,他武功再高恐怕也不能用锡杖一下子就刺破人的喉咙。”
陆风竹道:“没错,可我检查了那根锡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能够暗藏尖锐的器物。”
柳茗泉道:“这点倒是不难解释,也许尖锐物能够装在锡杖上,行凶后将这件东西取下来,再往湖里一丢,自然什么都查不到。”
陆风竹叹道:“哎,说了半天,其实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断罢了。”
柳茗泉道:“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岛上散落的红叶,柳树上捆着的麻绳,还有我们在两具尸体旁发现的柳树枝都能证明你的推断是正确的。”
陆风竹苦笑道:“但却依旧不能确定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