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念福转过身来,看着他二人的表情时,有瞬间的慌乱。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心急了?他们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可门外的晋王,看着突如其来的汹涌红光时,拔出长剑厉声道,“竟然有逆贼意图纵火行凶谋害父皇,快给我把门撞开!”
这一下,又把屋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高显把目光挪到承平脸上,费劲却威严的道,“走,都走!”
承平微怔,可随即点了点头,再看王皇后一眼,说一声“得罪了”,念福就见一个蒙面侍卫跳到王皇后身边,抬手一点,王皇后就晕了过去。
她还在诧异,可只觉得自己身上也给人戳了一记,同样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接下来的事情念福全不知情,只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没有了那些可怕的厮杀声和熊熊的大火。她们眼下应该是在一所庄园里,四周十分安静。
或许现在还是半夜?或者是在地底下的什么地方?
茫然四顾,渐渐回过神来的念福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确定。因为她所在的这间屋子,虽然布置得十分舒适,但门窗紧闭,根本看不到丁点外面的情形。
幸好灯光是亮的,旁边还有人在服侍。
看她醒来,承平过来,脸上满是善意,“郡主醒了?没惊着你吧。奴才这也是没法子,还请郡主体谅。”
“公公不必说了,我明白的。皇上的安危要紧,能带我出来,已经让皇上费神了。”
念福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皇上寝宫里肯定有秘道。但如果当时让皇后和她看见,那秘道肯定也就不能再用了。所以不仅是她,连皇后都得弄晕了再带出来。
从床上起来,念福道,“眼下形势危急,可有什么能为皇上分忧的么?”
她又不傻,要是没点事情,干嘛劳动这位太监总管亲自在这儿守着她?
承平脸色越发柔和,“郡主聪慧,还请您随我来,皇上在隔壁等着您呢。”
说是隔壁,其实离这间房还有两三间房的距离,和刚才差不多布置的房间里,高显躺在床上给人服侍着正在喝药,脸色似是好了不少。
“表妹来了,坐吧。”
侍卫端来一张圆凳,念福告罪,坐了半边。
高显把药汁喝完,承平给他擦了擦嘴角,挥手让人都下去,垂手侍立一旁。
高显微喘了两下,这才开始说话,“今儿的情形表妹也都看到了,唉,朕无能,养出这样一个畜生!差点连累了表妹,实在是万分羞愧。”
“皇上,您别这么说。晋王定是被小人蒙蔽,才会做出这样糊涂之事,您可千万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
但凡父母,哪怕儿女再不成器,也不愿意被旁人闲话。所以念福谨慎的和起了稀泥,不想将来因此被嫌恶。
高显看她一眼,脸色和缓了些许,却是自嘲一笑,“这种时候,你就不必再替那畜生遮羞了。眼下这情势,我不说表妹也能明白。朕有一事想托付于你,表妹敢不敢去帮朕完成?”
念福心中一紧,起身拜下,“我虽是女子,却也是陛下的臣民。皇上有何吩咐,但请明言,就算是赴汤蹈火,臣亦在所不惜!”
表忠也是个技术活,这种时候,由不得半点推诿。所以念福直接口称臣子,就是表示她的决心。不用把她当表妹了,直接当臣子来用吧!
高显很是满意,“既如此,朕就交给卿一桩天大的要事!”
他的眼光往旁边一扫,承平取出一块虎符。
高显正色道,“京西八百里的延水关,驻守着霍奉世霍将军统领的神威营,朕要你前去搬师三万,十日之内赶来以解京城之困,你可做得到么?”
念福肃然跪地,双手高举,“臣领命!”
高显对承平使个眼色,他立即上前将那半块虎符交到了念福手里。
将虎符用丝帕裹上,收于怀中,念福再拜一拜,转身就走。
门外,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马匹,还有两个侍卫。
“郡主,对不起,还得委屈你一阵子。”承平亲自蒙上念福的双眼,把她送出这个秘境。
直到走上官路,才解开她的眼睛,“一路小心!”
念福点头,“保护好皇上。”
然后纵马扬鞭,跟着那两个侍卫一起,风驰电掣般冲向了北方。
承平回去复命时,王皇后已经醒来服侍皇上了,听说念福已走,看向高显的目光中略带几分不忍和犹豫,“皇上不是已经有了安排么?为何还要郡主跑这一趟?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也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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