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起了,裹挟着风沙,周遭的树叶杂草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星辰布满了单调的夜空,孤独的月亮独自流浪在群星之中,却还是比那繁多的星大气得多。
“又要过年了,咱是该回家了。”这声音里饱含了多年未见的思念之情。
风穿过他的衣袖,带走一缕清香,一袭白衣飘荡。
他明澈的双眼此时正跳跃着喜悦而兴奋的光茳。
也不知是为什么而生的欢喜。
他策着马儿,驰骋在这天地间,肆意潇洒,与淡淡的夜色相融,若似一幅丹青墨画。
“小白,是不是累了阿,咱们休息会儿吧们。”
如此南腔北调官话与乡音混一口的人正是不声不响离开了不归镇的白小五。
一人一马好不容易在这茫茫大漠中看到了这片绿林,不妨也停下来歇息这一晚了。
“头一次发现这北疆的月亮会如此凄凉昏暗,远远没有晚风城的月亮热情明亮。”掏出四片干粮的白小五,递了两片给一边的小白,便靠着背风处萧洒的坐了下来,嘴里还不忘念叨几句,“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啊,小白。所以这月亮都懒得劳动了,欺负我们人少,不,不,是人少马也少。”还不忘把手中的大饼与白马嘴上的大饼碰了一下,“都在饼里了!委屈了你跟我一起啃干粮。”
沙丘上,一人一马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大半都映在了旁边那棵长得正茂盛的银杏树根干上。
“五年了,有些人终究是按耐不住,想要动手了,可惜了,本将军偏不让他们如愿。睡吧小白,养足了精神,明早还得赶路呢。”某人地上一躺,凤目便闭上了,也不知睡着否。
小白也无奈躺下:赶路的,只有我一个马而已。
而不归镇这厢,还是小黄灯,白月影,亮堂得很,家家都还明着灯,整得瓢叫碗吼。
“狗子,用晚饭了,你都在这望星谷里发呆发了一整天,午饭都没吃,饿坏了吧?”宋母挑着灯,端了一盘糖青梨花酥寻到了望星谷。
宋书衡扭头看了看母亲,星目扫过梨花酥,目光在上面滞了一下,就又把头又别过去了。
宋母将灯挂在一边的枝桠上,酥饼放在旁边精制的方桌上,她难得她温柔的抬起手拨了拨宋书衡脸颊一侧的几缕柔发。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狗子,阿娘跟你说啊,在这车遥马慢的人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远方,相遇一定有意义,哪怕只是擦肩而过,有时候……也会念及一生。
狗子,不要难过,好吗?白先生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天地要去守护,如今到了归期,便不能长久的留在这里了是不是?”
灯一盏,林一片,安详和,凭愁多。
“不是的,阿娘,是他不告而别……”
暗河流灯,红光四起,今夜的郊外竟比往日明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