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的看着月梅,“大丫,苦了你了。”
月梅脸色转暖,“栓子叔,我不苦,小姐待我很好,而且我现在不叫大丫了,我叫月梅。”
栓子笑着揉了下她头上的髻,“好,以后就叫月梅。”
玉儿研究完竹筒,见月梅正跟栓子说话,便走到近前问:“小姐呢?”
月梅向外张望,“小姐刚才出去了,刘嬷嬷陪在身边呢。”
玉儿拽着月梅,“走,咱们去找小姐去。”
月梅笑着拉过玉儿的手,挽上她的胳膊,“好。”
两个小丫头,手挽着手,并肩向着屋外走去,栓子转头看着月梅灿烂的笑颜,心想也许现在这样大丫过的更开心吧。
日头渐渐偏西,馥郁的芬芳飘飘荡荡传到前面的小屋。
林清起身,快步走到后面,小巧的竹筒里滴滴答答的落下鲜艳的液体,香气便是从这儿传过去的。
玉儿跟月梅凑到近前深吸一口气,问:“小姐,这就是蔷薇露吗?”
林清点点头。
玉儿月梅齐齐感叹。
耐心的静候一会儿,直到竹管中再无水珠滴落,月梅小心的拿起竹筒。
栓子准备了一块封纸,用麻线牢牢的将口封好。
玉儿准备了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多谢栓子叔。”
栓子慌忙推辞,这块银子抵得上他半个月的活计了。月梅笑着劝道:“栓子叔你就收下吧。”
栓子涨红了脸,缩着手,嘴里不住的嘀咕:“太多了,太多了,要不了这么多。”
林清柔和道:“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栓子看着众人都盯着他,只得憨笑两声,接过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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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林清抬头看着天边的红霞,神情有些恍惚,往日周宏这时已经回到府中。
刘嬷嬷小心的唤了声,“小姐,该回了。”
林清醒过神,看她一眼,扶着月儿上了车。
月梅朝栓子叔挥挥手,跟着刘婆子上了后面的马车。
车夫吆喝着掉头,向着城门驶去。
林清因为想到周宏,心情有些低落,只将头靠在窗棂上,垂眸想着心事。
玉儿见林清神色郁郁的样子,也缄口不语。
老刘挥着鞭子将车子驾的又快又稳,眼看要入城门,忽然一个女子从斜里窜出,直直的向着马车冲了过来,老刘一把拽住缰绳,厉声吆喝将马叫停。
车厢随着马匹的嘶叫急剧一耸,林清猝不及防向前一冲,眼看就要撞到车门的框上,玉儿及时的伸手一拦,林清险险的贴着车厢板停了下来。
林清惊魂未定的坐回去,玉儿掀开车帘,探头怒道:“怎么回事?”
老刘语气也不太好,“有人突然冲了过来。”
林清:“伤到人了吗?”
“没有。”老刘瞪着站在前面不远的女人回道。
“那就继续走吧。”林清抚着胸口,压下心口的砰砰乱跳。
老刘迟疑的答:“恐怕不行,那女人赖着不走,咱们过不去。”
玉儿本就已经非常生气,听老刘这么说便要出去,林清一把拽住她,“咱们退后几步,绕过去。”
老刘道了声是,吆喝着向后倒退,那个女人一直静静听着对话,此时见人要走,便横向走了几步,扬起双臂拦在路当中,大声喊:“小姐救命。”
城门本就人来人往,路过的行人随着女人的叫喊也渐渐围了过来,林清坐在车里默不作声。她虽待人和善,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帮的,求必应的那是菩萨,她可不是。
女人见车内没有动静,胆气壮了几分,再度大声道:“小姐,民女身后有恶人追赶,恳请小姐带我一程。”
林清想了想,吩咐老刘让她上后面的马车。
听了吩咐,老刘扬声道:“这位姑娘,你说被恶霸所迫,可我并没看到人啊?”
女人怯怯的向后一指,围观的人群中晃过一个人影。
老刘扫了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我家小姐心善,不忍你被欺凌,还请委屈到后面的马车。”
“多谢小姐怜悯,”女人盈盈下拜,去了后面的马车。
林清一直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却在琢磨她是怎么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的?她的声音虽然柔婉,但也不算清亮,乍一听根本听不出年纪,可那女人一开口就叫她小姐,这可真是怪事。
转念又想起周宏办的差事,那可是特务头子。林清一惊,莫不是周宏攥着谁的短处,人家设了局害他?本着以防万一的想法,林清敲了敲厢板。
老刘正轻甩马鞭,吆喝着马匹,听到后面的响动,老刘头向后仰,“表小姐,有事?”
林清低声道:“老刘,我觉得那女人有点不对劲。”
老刘想了想,也觉得有点不对,可具体哪里又说不出,于是低声请教,“小姐你觉得哪儿不对?”
林清贴着抖动的门帘,尽量让老刘听清楚,“你说她是怎么知道里面坐的是我,难道就凭我说了两句话就能断定?”
老刘琢磨一下,可不是这个理,他向车门靠了靠,语极快,声音极低的问:“表小姐想怎么办?”
林清低头想了想,“这事我不清楚怎么办,老爷现在又不在府里,若是将她带回去盘问,会不会有麻烦?”
老刘之前是锦衣卫的探子,一直在周宏手下效力。如今年岁大了,这才央求周宏将他收入府中,安享天年。虽说是退出卫所,但以前的本事他可一点没丢,所以周管家才放心由他护着林清外出。
此时老刘听林清这么问,便呵呵一笑,笼统的说了句,“表小姐,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林清惊讶,这话什么意思。
老刘也不解释,只是笑着催着马匹不断的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