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距离九江甚远,周宏带着忠心跟随的下属换马不换人,足足赶了一夜的路。『≤,直到天边已有亮色,他们才隐隐看到芜湖城墙的影子。
远远的,众人下了马,钻进路旁的小树林中。
现在已经入夏,虽说还有些凉,但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壮汉来说,些许凉意反倒觉得舒服惬意。
周宏将奔波一夜的两匹马系在树上,拿出干粮啃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如此,甚至有的还席地而坐,舒服的倚向身后的树干,那姿势悠闲的好似郊游。
“张百户。”
周宏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树林中格外清晰,张百户忙从地上一跃而起,“是,大人。”
“拿地图来。”
张百户把手伸到衣襟掏摸一会儿,取出卷羊皮,递给了他。
周宏将羊皮摊开,细细研究一阵,才道:“严景辉现在虽没出现,但想来已离我们不远,等城门一开,先想办法通知里面留守的兄弟。”
张百户沉吟道:“咱们已出了江西地界,芜湖现在是南京辖下的,那严景辉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追来吧?”
周宏抬头眺望远处的城墙,淡淡的道:“我手里握着要他命的东西,他怎能不追过来。”
忽然他猛地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厉声道:“来几个人骑上马,将咱们进入树林的痕迹抹掉。”
十几个人立刻飞身上马,朝着入林的方向一路奔去。
这些人骑术颇佳,转转腾挪间已将地上的马蹄印清理一空,并且还顺着大路向前一路奔去。
周宏走到地势颇高的小坡上借着树林遮挡,看着他们跑向芜湖城门。
余下的校尉百户们都手脚麻利的撕下衣服,快的将马蹄牢牢包裹住。
虎子似乎觉得还不够妥当,又带着几个人将百余匹马一一牵往树林深处。
远处隐隐泛起黄色的雾气,随着声音的来临,震动的扩散,黄雾弥漫过来。
众人纷纷隐藏身形,只将目光扫向林子外面。
周宏眼力好,一眼看到众多校尉们簇拥着的严景辉。¢£,
此时的严景辉满脸黄沙,英气威武的飞鱼曳撒已皱的像块抹布,本就不白的方脸也越阴黑暗沉。
周宏微挑嘴角,无声的笑了,心头满是舒畅,想必此时的严景辉已经知道书信失窃,为此提着心,担心肩膀上的脑袋,心里想必一定不好受吧。
昨日因着匆忙,周宏并没有打开信件,但他敢肯定其中定有一封或几封书信跟他有关,否则这严景辉没事放着逍遥的卫指挥使不做,反而压上脑袋陪着那个白胖的宁王造反玩儿。
很快,那些人顺着路上的蹄印追到了芜湖城门口。
远远的,周宏看到一个人上前说了什么,随即被严景辉甩了一个巴掌。
周宏抽了下嘴角,替那人疼,看那架势这一巴掌,严景辉是用了十成的力气。
张百户趴在周宏脚下,见周宏表情怪异,忙问:“怎么了?”
周宏瞥了眼眼巴巴看着他的张百户,道:“看情形,没追到咱们,严景辉已经怒急。我担心他狗急跳墙。”
张百户‘腾’的从地上蹦起来,满不在乎的道:“那就让他跳,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
周宏低低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身后的一干汉子。这话说起来容易,可冲突一起,死伤也在所难免。他总想着能将此次带来的兄弟一个不少的带回天津。
可此时严景辉已追到芜湖,后面还有百余里才到南京,拼斗厮杀已不能避免,若想毫无伤的抵达南京绝无可能,如此便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能够尽量保存这些兄弟的性命。
张百户性子爽利,根本想不到这么许多,见周宏面色阴郁看了过来,便道:“大人,不必为我们忧心,兄弟们此行出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谁人不死,但看怎么个死法。”
张百户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纷纷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凡此次能够回去的必然照顾将命留在这里的兄弟的家小。
周宏慢慢扫过这些满身尘土的汉子,低低的道:“皇天作证,我周宏立誓,若我有命回去,此行牺牲的兄弟,你们的家小我来照顾,必不会让他断了香火传承。”
汉子们俱低低喝了“好。”
﹏﹏﹏﹏
芜湖城门,守城的兵士看到铜质的锦衣卫腰牌,一路奔下城墙,急忙将城门打开。¢£,
严景辉冷冷的扫过满脸惊色的兵丁,“知州可在?”
兵丁簌簌抖着双腿,颤声道:“在……在府衙。”
严景辉哼了一声,扬鞭策马进城,身后一众紧紧跟随。
夜色刚褪,将明未明,知州王清文怀抱心爱的美妾,沉睡在梦乡之中。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大力踹开,王清文蓦然惊醒,左右看看,一叠声的大喝:“谁?谁?是谁这么大胆?”
严景辉跨过布置奢华的厅堂,几步进了内间的寝房。
王清文呆怔的看着眼前一身风尘的人,半晌无语,娇妾转着美眸,见到陌生大汉直闯进来,惊得高呼一声。
这声音尖利刺耳,倒将王清文惊得回了神,看着来人一身大红的飞鱼曳撒,忙起身下榻,跪倒在地。
严景辉将腰牌放在手里晃了下,王清文忙俯身叩,“下官见过卫指挥使严大人。”
严景辉冷冷的扫过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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