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纱幔,床帏半遮。昏黄的烛光照亮半个房间。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弥漫鼻端。
柳折艰难地睁开双眼,感觉像是数十天没睡一般,浑身酸疼疲惫。胸口立刻反馈给她剧烈痛感,有隐隐的灼烧撕裂感。柳折指掌微微一动,才发现自己冰凉的手被裹在一双温暖的大手中。李世民肩上缠着厚厚绷带,疲惫地趴在柳折榻边睡着。李世民感觉到柳折动静,立刻醒来。
“杨儿?!”李世民眼底有红色血丝,脸色有些憔悴苍白。看到柳折醒转,眼中满是遮不住的激动欣喜。柳折张张口,却发现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李世民慌乱地取过茶盏,温热的茶水涌入口中,柳折感觉嗓子稍稍舒适了一些。“我……”柳折伸手抚向剧痛的胸口。李世民拉过她的手,“别动!刀伤很深,不能乱动。”柳折依言放下手,难耐的疼痛令她不由蹙起眉头。
李世民默然无语地看着柳折,半晌拉过她右手,将脸深深埋在她掌心。深沉而满带愧意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柳折缓缓说,“我没事。其他人呢?”李世民抬起头,语声有些潮湿,“在大厅。你已昏迷两日。”柳折忍着胸口疼痛,“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没事。”李世民默然点头。
几句对话已经耗尽柳折所有气力。她微闭了眼,“我好累。想再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李世民看着柳折,紧紧握了她的手,“我马上回来。”而后沉默出门而去。
李世民走后不久,罗成匆匆推门而入,屈突通紧随其后。两人眼中俱是忧色。看到柳折醒来,罗成一个箭步上前,也不管屈突通在与不在,径自握住柳折双手,“你怎么样?”柳折气若游丝,勉强撑着一口气说,“我没事。”罗成眼中满是自责,“都怪我!”柳折努力勾起嘴角露出轻松笑意,“不怪任何人。”
罗成见柳折虚弱的样子,心疼地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取下一枚红穗羊脂双鱼白佩,放入柳折手中。“这玉通血暖身,有助于你身体恢复!”罗成强硬将柳折手掌握上。“谢谢。”柳折轻声说。屈突通只在一旁,双眼满是愧意,“小琼。”柳折微微摇头,疲乏的身体让她说不出更多话。罗成和屈突通体贴地不再多说,看顾了一会儿,相继离开。
一觉睡去,似乎沉入了杳渺的深沉海底。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像是被包裹在一床暖暖的长绒毯里,温暖安全。伤口忽然又钝痛起来,将柳折从安然的梦中拉回。她低低□□一声醒转。张开眼睛,窗外漆黑一片,已是深夜。灯烛散发着悠悠的黄色光晕。隐约有淡淡的沉香气味萦绕鼻端。柳折这才感觉到异样,扭头看去,吓了一跳。李世民与她同榻而眠,将棉被裹在她身上一并紧紧搂在怀中。
李世民微曲身体,额头轻轻抵着柳折脸颊。两人近得发丝相连,呼吸可闻。柳折猛地一退,伤口被牵扯到,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李世民被她动作惊醒,睁开眼睛看见柳折痛苦神色,忙掀开被子去看她伤口。柳折紧紧抓住背角,“你怎么在这儿?”李世民眼神温和深静,“我担心你晚上有事。”“那也不必睡在我床上。”柳折伸手推他,力气却着实不剩多少。“你再动,伤口又该裂开了。一直换绷带不利伤口愈合!”李世民抓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动作轻巧却不容抗拒地将她固定在怀中。用诱哄地口气说,“听话!”
柳折抚住伤口,身心疲乏让她不想再反抗。她背对李世民侧躺,李世民从后轻轻揽过她,让她平躺,不至于压到伤口。柳折闷闷地说,“你别多想。我那一箭救的不是你。我死了还好,你死了就没人统领三军,这场仗打不赢,侑儿性命也无法保全。你不要误会。”
李世民理理她冷汗濡湿的发鬓,“你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又何必欺骗自己?”他暧昧而含糊不清的态度,让柳折想起何千和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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