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拿起手机摁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就是不敢拨过去,怕她还在恨我。不,她肯定在恨我,她那样聪明的女孩儿,一定会想到很多的事。
我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人,何以得到她的谅解?
我迟疑很久,还是忍不住把电话打过去了,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我忙不迭地道,“欢颜,我想见见你可以吗?我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你监视我?”她语气很冷漠,还带着点儿厌恶。
我心下一慌,连忙撒了个谎,“不是的,你出机场的时候我看到你了,当时我正在接待一个客户,就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对不起,我没空。”她似乎很不愿意见我,直接就拒绝了。
我还是想跟她做一些解释,或者道个歉,连忙又道,“欢颜,我想跟你说一些事,一些真相,不祈求你原谅,只想让你想到我不那么如鲠在喉。”
“真相?”
“是的,真相!”
提到真相的时候,欢颜迟疑了,那我猜她一定在揣摩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家这水太深了,她屡遭陷害不可能不去想这其中的原因。
她一定在质疑我,质疑我对她的所有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所以我必须见她一面,我无法忍受她那样的恨我。
挂了电话过后,我就打电话给程婉卿让她来接我回家,她不过两三分钟就进来了,所以我猜她并没有离开医院。听到我要去见欢颜,她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
“你不要命了吗?”她怒急地道。
“我很快就回来!”
我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针头,病号服也没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程婉卿怒气冲天地跟了出来,却没有拦我,而是扶着我走向了电梯。
我撇到她低垂的眸光里有泪光,很歉疚地揉了揉她发丝,“对不起婉卿,我真的很想见见欢颜,很想。”
“驰恩,你终究要死在她的手里。”她哽咽着道。
我无言以对,真的会么?倘若我这辈子真的死在欢颜的手里,那也是死而无憾了。我害得她那么悲惨,赔一条命给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程婉卿开着车把我送到了院子里,我洗了澡,刮了胡子,仔细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才出门。我是独自开车出门的,直接就往欢颜所在的别墅去了。
我想她不会特别愿意见我,但我若过去的话,她未必会避而不见。毕竟刚才我提到真相的时候,她似乎有些动心,可能她心里还存在不少疑惑。
我车开得很快,见她的心情十分的迫切。直到把车开到了她的别墅门口,我才又紧张起来。她应该是在别墅里的,因为窗户都亮着灯。
我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音乐听到了别墅里面有手机铃声在响,但很快被她挂掉了。她果然是不想见我,我激情澎湃的心瞬间低落了不少。
顿了顿,我又发了个信息给她,告诉她我就在别墅外面。而后我下了车就倚在车头张望,只不过天下着小雪,加上又是夜里,不晓得她看不看得到我。
我仿佛看到阳台上多了个人,很模糊,但好像就是她。我激动不已,“欢颜”两个字都到喉咙了,却还是不敢喊出来,怕她吓到不来见我了。
不一会,我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雪幕中慢慢走了过来,裹着一件大衣,带着个帽子。是欢颜,她瘦了,脸蛋都只有巴掌大了,特别憔悴的样子。
我想起了她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鼻头顿时酸涩了起来,心里难受到不行。我眼睛就钉在了她的身上,根本挪不开,只是她一脸寒霜,恨及了我的样子。
她走近的时候,我殷切地喊了声“欢颜”,情难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想抱抱她,然而她眸光阴鸷地瞪了我一眼,于是我举步不前了,我很怕吓到她。
我满腹千言万语想要说,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我是道歉,还是赎罪?还是做什么?
“你找我什么事?”她顿了下才冷冷道,眸光冷冷地瞄了我一眼,那是种冷漠,是种怨念。
我轻叹了一声道,“欢颜,我这一生认识了很多女人,也伤害过很多,可唯一一个舍不得伤害却伤得最深的就是你,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事态会那么的严重。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赎罪来了。”
“人都死了,你要怎么赎罪?拿命吗?”她厉声道,是歇斯底里的。
其实我来之前就准备了一把匕首,我想她若真的想杀我泄愤,我成全她。我本身作孽太多,又与秦家斗了太久,也早已经累了。
这辈子我无法释怀跟秦家人的恩怨,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过秦家。因此,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我是一种解脱。
所以我把匕首拿了出来递给了她,“欢颜,你想要我的命,现在就可以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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