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好戏开场

记住，昨个儿你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的婉儿是要嫁给盛京高门贵族的！”

    沐如婉呆呆的点了点头，觉得萧氏的话有些不着边际，只是想着盛京高门贵族…若能像娘亲说得那般，那…想像荣华富贵，所有人都巴着自己的样子，不自觉闪过一抹笑意。

    “方婆子，想出法子了吗？”萧氏看向方婆子，问道。

    方婆子点点头，闪着眼光道：“夫人，小姐，昨个儿的事除了秦家，没有别人知道，只要小姐一口咬定那贱种和秦家大公子私通，逼着贱种入秦府为妾，夫人再添置些贵重的嫁妆，秦家瞧着钱的面子，再为秦家的面子，也不会将昨个之事捅出去的。”

    沐如婉的脸色变了些，那声“私通”直刺她的心窝，看向方婆子的脸色带了些不善。

    方婆子这才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低下了头。

    萧氏皱了皱眉头：“若是说那贱种与秦家大公子私通，那岂不是也连累了婉儿的名声！”

    方婆子抬头，倒是没有考虑到这点，想了想，又道：“夫人，可以骗那贱种到秦府为妾。”

    秦氏点了点头：“你再想个周全些的法子，这次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是，夫人小姐放心。”方婆子弯腰应了，心中暗想，此次定要为夫人小姐除了心中之患。

    正在瞧书的如锦身子微微闪了个机灵，眉头缓缓敛下，是有人在打她的主意了吧…倒也不是她有多神，只是前世今生，对萧氏和沐如婉的性子为人多少看清了些，昨日之事，她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沐如婉也不会轻易进秦府为妾，自古以来便有一句话“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一旦为妾，女子的一生便算是毁了，若非有手段爬到继室的位置，只是即使成了继室，依旧是低人一等的。

    前世父亲太过宠溺她，想尽了法子让她成了秦子明的妻，为了她，花下了大钱让秦家往盛京打通关系，带动了秦家，很快让秦家富贵繁荣起来，加上她的打点，秦子明也是步步攀升，在她死去的那年做上了四品知府。

    可是…到头来…如今想来，她滑胎之后，秦子明竟是一次也没来瞧过她，前世愚钝的她还以为秦子明公务过于繁忙才没来瞧来，那时的她，真真傻的可怜…怕是那个时候秦子明已就和她的好姐姐勾搭上了吧！

    想着，素手不自觉扶上腹部，可怜了她还未出世的孩子，心中一阵疼痛…嘴角却勾上一笑意，好母亲，好姐姐，前世你们想尽办法进秦家，今世如锦要好好成全你们，定要让沐如婉进秦家！

    “小姐，你怎么了？”绿瑶见如锦神色奇怪，担忧的开口问道。

    如锦收了神思，淡笑着摇摇头：“我无事。”又低头看起了书。

    绿瑶眼睛微微眯起，几次开口欲问小姐，在她和青碧进府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若小姐怎么会…想也没想的相信了她和青碧的话…还有这抹忧伤和恨意，不光是因为主子这么简单的…只是几次都忍了下来，小姐既然不提，必有原因，若是她开口问了，怕是反倒会让小姐更是伤心了…叹了口气，又绣起了手上的丝绢，这是主子教给她们的法子，为了平静心绪的法子，一想到再过不久便要为主子报仇了，她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青碧坐在屋门口，嘴里啃着菜果，心中也是与绿瑶一般说不出的激动，而吃东西则是她平复心绪的法子。

    相较之下，安儿是最为平静的，只是却没有心思绣手绢，她实在想知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绿瑶和青碧和小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想要去问小姐，却又不能到外屋去，心中直痒痒…转念一想，再过不久，小姐口中的计划便要实行了，到时应该会从中明白所有的事情吧？想着又不由紧张起来了…

    众人心思各异，诺大的沐府显得安静悄然，仿佛是预示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珺林苑，方婆子一脸慌忙的进了偏屋。

    萧氏和沐如婉正说着贴心话，见一脸慌张的方婆子，撇下了眉头：“方婆子，何事如此惊慌？”

    方婆子走到萧氏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只见萧氏也是变了神色，眼中浮上一抹戾气，怒道：“该死的贱人！”顿了顿，又问道：“她在哪里？”

    “在偏院。”方婆子回答，顿了顿，又道：“夫人，不管是真是假，终究对夫人不利，若不……”说着，抹了抹脖子。

    萧氏敛下眼光，沉默了片刻，点头：“你去准备吧。”语气中尽是狠意。

    沐如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瞧着萧氏问道：“娘亲，发生了什么事？”

    萧氏看向沐如婉，道：“婉儿，你呆在娘亲的屋子里，娘亲有些事要去处置。”

    沐如婉愣了愣，又问道：“娘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氏沉默了片刻：“是十三年前的事。”敛下眸光：“姓范的贱人……”

    沐如婉隐约知道了些什么，有些担忧：“娘亲，没事吗？”

    萧氏摇摇头：“婉儿放心，娘亲自会处置好，婉儿安心在屋子里等娘亲回来就行。”

    “娘亲，婉儿明白了。”沐如婉乖巧的应道。

    “嗯。”萧氏拍拍沐如婉的手，后站起身，往屋外走去了。沐如婉瞧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安。

    萧氏出了屋子，方婆子便走了上来，朝着萧氏点点头。

    萧氏眼眸闪过一抹狠色，朝着香梅交待：“你看好老爷和大小姐，仔细着些。”

    香梅急忙应了声是，萧氏搭让方婆子的手，又带了两名粗使丫环往苑外走去了，香梅弯腰见萧氏远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离珺林苑为近些的偏院内，范姨娘微微不安的坐着，但愿一切能按着二姐的计划进行。只是又想萧氏不是一般的狠角色，连老爷她都敢下手…想着又不由惊惧了几分。

    “范姨娘，你放心，奴婢会在暗中保护你。”暗中传来绿瑶的声音，不由让范姨娘安定了些，绿瑶的身手她方才已经见识到了，想来也不必太过担忧。

    正想着，自己的丫环跑进来禀报：“姨娘，夫人快到院门口了。”

    范姨娘睁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她的性子十分贪婪，却也没有做过太坏的事情，如今虽是为了自己，为了一双儿女，为了老爷，为了沐家，可终究还是有些害怕的，更何况对面的还是萧氏。

    想着，朝着丫环挥挥手：“你出去罢，从后面出院。”

    此时萧氏已是进了院，往偏院主屋走去，一脸戾色。

    屋门是开着的，范姨娘见萧氏来了，急忙起身，朝着走来的萧氏行礼：“见过夫人。”

    萧氏却是沉色不语，直直走到范姨娘面前，眼眸阴狠，在范姨娘出了一身冷汗时，坐下了身子。

    “起身坐下吧。”对范姨娘淡淡的道。

    范姨娘才敢站直身子，却道：“贱妾站着便是。”许是一直以来养着的，见了萧氏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分逾规。

    “本夫人让你坐下便坐下！”萧氏突然沉沉的道，带着迫人的感觉，到底是当了十多年的主母，打压姨娘的本事总归是有几分的。

    范姨娘一个机灵，急忙道了声是，规规矩矩的坐下了身子。

    萧氏不禁冷笑，到底只是个姨娘，如此经不起吓，想起方婆子方才说的话，脸色又沉了下去，冷冷地开口：“范姨娘，你请本夫人来此是为何事？”

    范姨娘这才想起，今日不同往昔，她是要与二小姐联手除了萧氏的…又忆起以往萧氏对她的打压，心中的不甘愤恨之情不免涨了起来…二小姐说过，在萧氏面前必须镇定自若，才能引萧氏上勾。

    想着，暗自吸了口气，抬眸看向萧氏，努力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开口：“回夫人，贱妾请夫人来此，是有要事与夫人商议，是关于十三年前傅姨娘之事。”

    萧氏一听“傅姨娘”三字，眼光急剧缩拢，盯着范姨娘：“你想说什么！”

    范姨娘伸手捏住自己的腿，事到如今有什么好怕的，不除萧氏，她和正青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想起自己的儿子，心中的勇气便扬了起来，道：“夫人心里应该很明白，当年傅姨娘的身子可不至得难产而死，贱妾知道，傅姨娘是因中毒才会死去，可是贱妾却不明，傅姨娘为何会如故中毒？中间可有隐情！”

    萧氏听着范姨娘的话红起了眼：“你这贱人胡说些什么，你请本夫人至此，便是要与本夫人说些有的没有！”

    “夫人应该清楚的知道傅姨娘中毒的原因吧？”紧接着，定定的道：“贱妾握有当年夫人使人给傅姨娘下毒的证据…”不待萧氏说话，又道：“还有，如今老爷的昏迷也是夫人造成的吧，青嬷嬷和一干家丁的无故消失，还有赵奶娘…想来都是夫人所为吧！”

    萧氏心中大惊，没想到范姨娘知道如此多，眼中泛起红丝，决计不能留下范姨娘了。

    “放肆，你这贱人胆敢如此诬陷本夫人，不要命了不是！”萧氏一拍桌子而起：“方婆子，好好教训她！”

    范姨娘大惊，急忙起身：“夫人，你若动手，难保妾贱手上的证据落到府外！到时夫人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方婆子一顿，看向萧氏，萧氏敛起了眸，自己确实做过那些事，终究怕真有证据落在范姨娘手中，只是若是如此被范姨娘牵制住，她实在不甘，思来想去，只有先安抚住范姨娘，待查清她所谓的证据后再动手了。

    想着便挥了挥手，示意方婆子停手，瞧着范姨娘：“你想怎么样？”

    范姨娘松了一口气，二小姐果真厉害，竟真的料到了萧氏的反应，看着萧氏：“贱妾希望能和夫人单独谈谈。”

    萧氏一敛眸，想范姨娘也甩不出什么手段，便吩咐方婆子三人到屋外去等候，方婆子不知何故，肚子痛了起来，急忙应了，往屋外跑了出去，让两个粗使丫环在屋外守着，便跑向了茅厕。

    范姨娘见方婆子三人出了屋子，又朝着萧氏道：“夫人，贱妾想请夫人进内屋见两人。”

    萧氏厉眼瞧着范姨娘，却是站着不动。

    “夫人可还记得当年傅姨娘身边的两个丫环？”范姨娘开口问道。

    萧氏眯起眼光，想起来那姓傅的贱人进府时确实带了两个小丫头，之后她想除掉时，却不见了两个丫头的身影，眼前这贱人莫不是找到了那两个丫头？！

    “夫人何不见上一见？不过是两个丫头而已。”范姨娘又道。

    萧氏敛眸，想范姨娘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事，便往内屋走去了。

    刚掀开帘子，鼻间便传来一阵香味，随后身子便软了下去。

    隐在暗中的绿瑶走了出来，朝着范姨娘点点头，两人走到侧窗边，绿瑶帮着范姨娘很是困难的翻了出去，随后自己也越身而出，两人愉愉的离开了偏院。

    范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而绿青回了婉锦苑禀报。

    “小姐，一切按计划行事了。”顿了顿，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小姐，为何要如此麻烦？还要范姨娘出马？”

    如锦微微一笑，知道绿瑶的意思，原本不是该如此麻烦，只是…回答道：“我终究是要离开沐府的，陆姨娘也是个不争的，我一离开沐府后院怕是会成了范姨娘一家独大的局面，让她落个把柄在陆姨娘手中终究是好的。”而且，她想用前世萧氏对待她的方式还回去…自然后面的话是不会与绿瑶说的。

    绿瑶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不知陆姨娘那边如何了？”

    如锦扬眸，道：“不必担忧，陆姨娘定会顺利行事的，傅氏长老是个惜文爱墨的，素日里也瞧得起陆姨娘，此事由陆姨娘出马是再合适不过了。”

    绿瑶又点了点头，可是眼眸中却浮出一抹担忧、犹豫、不确实，又开口道：“小姐，只是如此一来，定会影响小姐的声誉！”

    如锦知绿瑶在担心自己，女子的名声出本家有着莫大的联系，自己的“母亲”做出这等事，她定会受到牵连无疑，只是她却不在乎。笑着摇头：“无妨，待解决了府中的事情，待爹爹养好身子，我们便要去盛京了，即便再回江南，到时风头也已过了，又何须自扰。”

    绿瑶却仍旧担忧，话是如此说，可是这事终究还是关系到小姐的终身大事…若是王府知晓了此事，岂不…不知为何，她已把夙亦宸看成小姐未来的夫婿了。

    如锦见绿瑶不说话，又瞧她仍旧一脸担忧，又笑着道：“绿瑶，我知你担忧我受到连累，往后找不到好婆家，只是我却以为，若是我往后的夫君因为计较此事而嫌弃于我，我又何需去稀罕。”倒是沐如默…不过想来，待沐如默论及婚嫁时，此时早已过了，而且沐如默是范姨娘的女儿，终究是要好些的，往后为她寻觅一位好夫君应是不难。

    绿瑶听着如锦的话，睁大了眼眸，没想到如锦会说出些番话语，虽有些…大胆…却也在理，脸上的担忧缓缓消失，点点头：“是，奴婢明白了。”又想起夙亦宸，若是夙公子真心喜欢小姐，定然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如锦见绿瑶松了心思，又微微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屋门口，美眸染上一抹冷意，今日的好戏已经开场了，接下来…希望萧氏能好好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