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城市的细枝末节统统被抹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最高的那座楼静静伫立在悠长的长青湖畔,和另一侧白色的电视塔遥遥相望。
“我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学这些偶像剧才会出现的场景,实际上,像我这样没有大理想大抱负的人,并不会为眼前的景色所激发出无限的野心和激情。”简华垂了眼睑淡淡的笑,耳侧的头发被风吹散,飘在颊边。
“以前我总是一个人上山,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会承认自己是庸俗的,会为世事折服,可以褪下很多的伪装。在风声里,听见自己的心跳,诘问自己的心。我只是觉得,这里是一个适合放下包袱的地方。你会愿意,放下你多年的心结,好好诉说,你的故事。”山上有热烈的风,季逸诺的声音低低的飘散在空中,飘忽的晃荡,脸上是放松的神态,眼神悠长。
双手撑在低矮粗糙的石柱上,简华俯身探向前,身下,是无尽的丛林,没有路,
如同现在的她,前路被覆盖 ,除了破釜沉舟,杀出一条血路,再无它择。
裙摆在风里大幅度的打在膝盖上,往事终于在风影里,缓慢的露出本有的色彩。
“如你所言。”简华收回前伏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跃坐在石墩上,和季逸诺面对面,沉静的开口,“十四年前,包括更久以前,我的名字,叫莫简华。”
那个时候,没有林姨,没有莫诗颖,也没有那些一切所有不相干的人物。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视我为掌上明珠的爸爸,和绝色倾城的妈妈。
关于妈妈,其实在我年少的时候,除了知道她是个很美很美的名人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我只知道,她对我好,为我做平时从来不会做的事情,亲手给我蒸香糯的槐花糕。
很多年后,我慢慢长大,才知道,她原来是一个传奇,在她的时代,可是,也永远留在了那个时代。
他们说,世人给我妈妈最高的评价是,风华绝代,无人能及。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个至高的荣誉。可是,在我的记忆里,这些其实都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她对我而言,首先是一个妈妈,然后再是一个钢琴大师。
哪怕人人都惊叹,她在二十五岁,就完成了自己的世界钢琴世界巡演,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这又怎么样呢?她是不快乐的。
我无数次的见她独自低头落泪。年少无知的我,从来不明白那些的眼泪的真正含义,也没有办法读懂她的痛。
“在我看来,一切那么的美满,爸爸。”简华的声音在这一刻,轻微的低了下去,嗓子里像是含了细微的沙粒,带来声调里的停顿。这个词语,离开她的生命,已经长达十四年之久,这样漫长的年岁,已经让她对爸爸这个物种完全的模糊到再也无法记起。眼角微微的抖了抖,简华无声的抿唇一笑,继续她的故事。
现在应该称呼莫叔叔了,他那么的爱我,更加爱我的妈妈,生活美好的,没有边际。
我并不知道,他们会离婚,那一年,我只有七岁,尚且不能够理解,离婚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我只是哭的歇斯里底,因为妈妈告诉我,她要带我离开,可能以后的日子,会没有爸爸的陪伴。
“我用我最惯常的撒泼打滚的方式,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滚嚎哭,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放手。”抬头看向季逸诺的眼睛,似乎在询问是否能够明白,这个他究竟是谁,在季逸诺点头的信号传达出来之后,简华才舔了舔嘴唇,重新开口。
我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因为我明白,对那个小小的我而言,眼泪,就是最好的武器,也是最能牵动他们的心结的绳索。
我留在了莫宅,天真的想要继续公主般的生活,他们会向以前一样,相亲相爱。只是,林每只带着四岁的莫诗颖迈进了莫家以后,我才明白,那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我确实能够继续在莫家,可是却不再能够继续我曾经的幸福。
高跟鞋在空中摇摇晃晃,简华背着手坐在石墩上晃动的双脚,脸上浅淡的笑容始终不减,眼眶却已经微微发红。
可能这些,你都已经查到,可是有些东西,就算是最好的私家侦探,也没有办法还原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开始挖坟掘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