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更不和谐的,自然是江四九那么雪白晶莹的鼻头之上,居然还有一点嫣红的伤。也正是这点伤痕,使得江四九吸引的目光竟比孙策的还多。
这也是孙策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不管在哪里,他一向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信。但今天因为虎案下那女将的出现,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而且,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去看她——
如果不是因为立刻就要面对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人的话。
陆康出现在门口。
他是被押进来的,年已七十,苍髯皓发,身上并无绑绳,他看了孙策一眼,
孙策走了下去,对他施了一礼:“陆伯伯,一别经年,想不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君相见!”
陆康满脸傲色,偏过头去不理他。
孙策挥手,让押着他的人退下,对陆康道:“陆伯伯是在责怪小侄攻打庐江吗?”
陆康也不看他,却道:“不。老夫并没有责怪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傲慢无礼,瞧不起别人,今日又岂会例外呢?”
说着,他将整个身体也转了过去,表示不想对着孙策说话,嘴里还道:“你不正是因为我的傲慢而怀恨在心,这才兴起刀兵,来打庐江的主意么?”
甘宁与江四九听了这句话,感觉到陆康话中有话,因为两人除了帮助孙策之外,还要看一看孙策是何等样人,此刻不由得对视一眼,竖起耳朵听了下去。
只听孙策笑道:“这当然只是一个借口。”
陆康嘲讽地道:“哦?难道你不是因为曾经来拜见我,我只派了个主簿去迎接你,所以衔恨已久么?”
孙策毫不回避,当面道:“当然不是。当年我父曾不顾朝廷规定,越界前往宜春救了陆伯伯的次子,两家从此交好,陆伯伯又怎么会对恩人之子无礼呢?何况当年小侄去见陆伯伯之时,陆伯伯对我犹如亲子,我又岂敢忘怀?所谓因君无礼而衔恨在心,这不过是为兴不义之兵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陆康气得火冒三丈:“哼哼!亏你还有脸说!不义之兵,你也知道你兴的这是不义之兵!”
孙策正色道:“无故而妄动干戈,使百姓流离失所,丧命于乱,策虽驽钝,当然知道这是不义之兵。”
陆康道:“明知不义,却仍行之,乃父孙文台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孙策摇了摇头,道:“明知不义,却仍行之,并非我无义,反而是因我有情。”
陆康气得笑了起来:“有情?你的情在哪里?”
孙策道:“陆伯伯可知道,一旦我攻下庐江,回到袁公路那里,能得到什么吗。”
陆康道:“自然是让你做新的庐江太守,再让你领兵攻打刘繇了。”
孙策道:“陆伯伯,你只说对了一半。庐江太守一职,其实袁公路心中早有人选。这个人,当然不会是我。”
陆康讥刺地道:“既然早有人选,你岂不是为人做嫁?”
孙策道:“正是如此。你看我此来,带兵只有三千。其中一千乃我自己招募而来,其余两千乃袁公路所有,两名都尉都是袁公路的手下,他二人刚好各带兵一千,也只暂听我的调遣而已。袁公路此时亦向北与李傕、郭汜、曹操等人争竞,大将也多在北方,但又同时觊觎徐州及江左诸郡,他能往这里派出的,唯有我一人。”
陆康道:“是了,你若不来,他还能派谁来?——你为什么要来?”
孙策道:“表面看的确是这样。袁公路野心极大,只东与刘表颇为友善,在北、西、东三面都受敌。他本人当然最希望能以整个扬州作为据地,再图中原。他也是因为有我可用,才不遣别的大将,如果我不能用,他自然会派别人来,因为此地是他势在必得的。再者说——”
他忽然极为自信地一笑,此笑令他风神更美:“再者说,若是陆伯伯在酒泉、乐浪、永昌、高凉、会稽、东莱等处做郡守,还可偏安一隅,但庐江地处要道,而今又群雄争竞,安得保全乐土?既然此不义之战势在必行,与其让那些人来攻打,不如让我来。毕竟小侄的父亲与陆伯伯有旧交,小侄也曾在庐江住过,深知百姓艰难,故而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陆康冷笑道:“你这番话,只好去唬三岁的小孩!”他摆明了不相信。
孙策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小侄又怎么会愿意明知为人作嫁,却还甘心前来?”
陆康再次冷笑:“你可别告诉我,你在这里面捞不到任何好处?!”
孙策忽然不笑了。
原本他的唇边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但一转眼间,他忽然收住了笑意,脸上起了薄怒。
他笑的时候,让人心动;不笑的时候,却让人心惊,更有剑气严霜当面袭来,这就不止让人心惊,简直令人心寒。
想不到美人之怒,竟也会寒如朔风,在这刀斧严壁中荡起了一阵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乱世英雄难做啊
我给大家的回复又看不见了。。。于是这是*的新抽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