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儿道:“怕呀,你是王爷,我是丫头,肯定怕呀。你想生气就能生气,想不理我就不理我,可我不行啊,我只有王爷。”江灵儿说着,有些委屈,趴在玉暝怀里不肯出来。
玉暝想着她的话,火气终于全消了,觉得自己先前似乎确有些过分,便搂着她道:“你提醒得是,我以后会留心的。”大概这几天吃了鹿血,心情格外烦燥。
江灵儿道:“王爷,针线房那里来不及做衣服,为什么不买些现成的给我们穿?”
这些事玉暝也不清楚,不过他略一琢磨,便猜到大概,道:“成衣要买也要从账房走账,分人手去买,王妃不开口,就不会有人办。而针线房没有这个权利,她们只负责做衣服。”
哦,就是一件事情却有两个人管,所以管得不好。
玉暝沉吟道:按理,月娥早该开口叫账房去买,但月娥没提,应该不是不想提,而是不知道。下面竟也没个人提醒她,她来了这么久,还没把婆子们的心收伏!
玉暝想起道:“你的炕不烧也罢了,怎么不暖个炭盆?”烧炕要用很多银炭,就算王府也供应不起全府上下所有的炕一齐烧。但炭盆应该够啊。
江灵儿道:“听说今年炭火不够用,院里是统一派人去领的,每次都领不满定例,所以只能大家匀着用。”
原来王府里的下人冬天这么难过,没衣服穿,也没炭火,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玉暝揉揉江灵儿的后脑勺,道:“让我想想办法。”
两人又闲话几句,玉暝出了房间,陈福道:“王爷,刚才浣衣处的管事婆子来找灵儿丫头,听说王爷在里头就吓得走了,不知有什么事。”
浣衣处的管事婆子找江灵儿干什么?只怕又不是什么好事。玉暝皱眉道:“派个人把她叫到书房!”
王妈妈战战兢兢来到书房,瞧王爷板着脸坐在塌上,吓得不敢欺瞒,把原本想去求江灵儿的事说了。原来炭火房抽调了浣衣处五名人手后,浣衣处实在忙不过来。本来冬天穿的衣服就多,而且又厚,天气冷不易干,全靠烧灶来烘,这都需要人。一下子少了五个人,这才没几天,院里待洗的衣服就已经堆积如山,各处都开始有怨言了。
“这种事,你去求她干什么?不是应该去找王妃商量吗?”玉暝不知道是小丫头背着自己揽权,还是这婆子自己找上门去,因而厉声质问。
王妈妈不敢撒谎,只得道:“就是王妃抽调的人手,老奴已交代了人手不够,可王妃……”王妈妈不敢说得太露骨了,只得点到为止,又道,“老奴想着暗中调停,不要闹得太大,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灵儿丫头能天天见着福公公,所以想托她想个法子让福公公知晓此事才好,并没想搅扰王爷圣听。”
看来月娥管家能力不行啊!也难怪,她年纪太小,府里千头万绪的,她的阅历根本处理不过来。玉暝遣退了王妈妈,对陈福道:“福伯,现在让王妃管家是不是太早了?”
这是要削权啊。王爷就在小丫头的房里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再听这婆子叨两句,就打算削王妃的权了?后院起火了呀!
陈福不想趟这个浑水,正想四两拨千斤,玉暝目光一冷,他想起主子这段时间吃了鹿血,脾气火爆得很,连忙熄了和稀泥的心,老老实实道:“是早了一些,王妃年纪小,经验少,没当过这么大的家,有许多事办得不妥当。”
哪里是不妥当?说不知轻重、胆大包天也不为过。在太子府那次,赵妈妈在后院设香堂给他祈福,若是被人知道,随便安个厌胜的罪名,别说参与的奴才,就算是他这个王爷都要掉层皮!料那赵妈妈也不敢擅作主张,事先一定请示了王妃,光这一件,把王妃管家之职撤了也不为过。
他姑念着秦月娥当时是被自己的病吓得六神无主了,才没忍心苛责。可这会儿竟又出了这么多纰漏!
陈福问道:“王爷,是不是灵儿丫头那儿出了什么事?”光是一件浣衣处的事,应该不足以让王爷起这个心思。
玉暝也不瞒他,道:“灵儿不是病了,是没冬衣穿,所以不能来书房。”
“噢……”陈福欠身点头。
玉暝听这老滑头的“噢”里有文章,双目一瞪,陈福忙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心里话倒出来:“灵儿丫头在王爷跟前走动的,论理,该优先做她的衣服,免得让王爷发觉。可针线房那儿拖着,可见是故意要叫王爷知道此事了。”
这些老货,连他也算计在内了!玉暝气得把茶碗打烂了。
陈福吓了一跳,这小主子喝了鹿血,脾气好大呀,改明儿还是不要给他喝了,免得哪天火烧到他身上来。
陈福跪下去拣茶碗,玉暝道:“还有一件,下面各院的下人领不足炭火。账房没拨银子吗?为什么不买足?”
呀,火这么快就烧到自己了。陈福忙放下碎瓷片,跪好道:“买足了呀,前儿我看了账薄,买了五百斤上好的银炭。”陈福顿了一顿,一拍大腿,“老奴知道了。因炭火太多放着不安全,也堆不下,所以账房一向是一次只买半个月的,等差不多用完了再去采买。王妃想是不知道,以为五百斤炭是供应整个府里过冬的,所以紧着发放。”
“你也不提醒!”
陈福苦着脸道:“老奴没想到王妃会不知道。”天地良心,这可是真的。江灵儿和秦月娥两个,陈福心里还是偏向秦月娥的。
玉暝道:“那依你之见,现在这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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