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苦肉计,陪了一个聚贤楼不说,再搭上一个李月婉,就为了安插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贺欣然在自己身边。
“不过他是无意中在聚贤楼里发现李月婉会武之事,大抵高琨从未和他提过李月婉身世之事,我爹还不至于大着心的要自己亲生女儿去拜师学这种手艺。”
皇后出了一会儿神,才冷笑一声,继续往下接了下去。
“人在聚贤楼里便敢趁人醉酒直接翻窗跳下去,贺欣然刚好没醉死才看到,上次你说聚贤楼已经查得有些眉目了,好不容易碰到李月婉这个狐狸尾巴,本宫怎么舍得她死?”
只不过接下来要怎么面对自家爹的怒火,这才是大问题。
以皇后对涂相的了解,估计是要上折子说京城治安问题,光天化日竟敢私闯民宅还行凶,对着丞相都敢这样,那百姓还不是和收西瓜一样一砍一个准?
然后再逼着大理寺和刑部给一个交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都要把凶手伏法。
最后估计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上表请奏收李月婉为义女,名入族谱,正式把名字排在自己名字之下。
皇后才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便放开手去做,该放的风便放,该摆出来的证据便摆出来,过些日子,你们安排,有什么要求本宫自会满足你们,唯有一条,让涂相看到本宫这位妹子的一身好武艺,涂相那边不必担心,出了事自有本宫担着,鱼死网破死的也只能是本宫那可怜的妹子。”
为了一个可能让自己身败名裂的私生女放弃可以让自己稳步朝堂的皇后亲闺女,用脚趾头想涂相都不可能做这种坑爹事儿。
“贺欣然的底也一起查一下,若是可靠,上次你不是说西厂副手很有些不满柳清绝么,这种不安心的人本宫用着也不放心,不如另觅人选。”
有宋桥不遗余力的打压,白行远这儿收到的消息是柳清绝的那位副手已经快急疯了,只想求得面见皇后,无奈东厂势力盘根错节,怎可能让这种背主忘恩的东西去给皇后灌*汤。
“若是西厂要换,便从头换起来,底下的人能用便用,不能用的一概也就不用留了。本宫看着贺欣然也是有些本事的,放在东厂只怕你们还难得与他纠缠。”
白行远点了点头。
东厂看西厂从来就没顺眼过,投靠朱氏不说,想弄死柳清绝的也大有人在,下头的人连方法都已经贡献了好几个了,奈何皇后一直不发话,他也只能暂时忍着。
原本想的不过是去了一个柳清绝,拿着恩典吊着那位副手,也好让他低人一等的替皇后卖命。
现在看来皇后的意思竟是从头到尾换一次血。
贺欣然有本事便能把那群奇形异状又各不服气的人给收了,没本事也只能怪自己倒霉,死了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只不过一个大理寺卿的公子,独子不说还不会武功……
但若去涂府刺杀李月婉之事是他的主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一场刺杀,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哪有大白天跑人守卫森严的家里去砍人的?
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更像一场闹剧,故意引得东厂发现李月婉会武之事。
现在从皇后的口气听来,大概知道李月婉会武一事,除了谢慎行的人,便只有一个贺欣然了,他又想要献忠,若是这样想来,便也合情理。
“皇后打算从东厂拨人给贺欣然么?”白行远连停都没停,直接便开始想到底还从哪里能拨得出人手来,又是要和贺欣然能搭得上的。
宋桥那天听完贺欣然见皇后之后,说了什么一句都没透露,倒是难得的对贺欣然评价了两个字。
聪明。
皇后慢慢摇了摇头。
“现下还不急,你们盯紧了李月婉和聚贤楼,迟早还会有别的动静,贺欣然不妨再晾他几天,倒是有一件事,该有的也都有了,再过上几天,也该办了。”
没个人在旁边其实挺麻烦,隔着个帘子,要递东西也只能自己弯腰放在地上,白行远再上前来取。
不过好在是白行远。
“娘娘可是说青扇?宋桥也已和微臣说过了,青扇诬陷青萝,捏造书信与信物,就连青扇偷偷放东西去青萝房内,也是宋桥亲眼看着她放的,只看娘娘预备何事发落,如何发落,必得找好理由一步一步来,否则青扇姑娘是娘娘贴身宫女,一朝被弃,就怕打草惊蛇,万一惊动王爷,那便不好了。”
皇后也就顺理成章的没把青扇罗列的那一系列所谓诬陷青萝的证据给拿出来。
宋桥既然说是亲眼看着的,那就是他手上也会留一份底,说不好比青扇给自己的还要齐全,自己这里的这份也就好当成废纸了。
“青扇那边你便放开手去做,不要惊动谢慎行,也不必顾忌她是本宫的陪嫁,你们把错处摆出来,本宫自然会慢慢发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