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气质气度都已和一直读书的书生一样了,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
“爹,你放心,郑叔说了,也是巧,路上碰到大哥,他多问了几句,便劝着大哥由他送回家去,另派了人去韦家庄打探,也省得大哥没头没脑地过去,见不到韦姑娘不说,还要被容玖的人给使阴招暗害了。咱们到家了,见了大哥和他好好说说,宽宽他的心,二哥也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会怪大哥的。”
伍立文叹了口气,慈爱地看了眼自己的小闺女,说:“还是爹的小闺女最会劝人,还有本事,咱们一大家子人都靠你消了灾。爹听你的劝,不再多想了,一切等到了家,见了你大哥再说,你二哥也是个好孩子,不会怪志勤的,志勤也是个好的,以后会更加疼爱你们这几个弟弟妹妹。”
如花点头笑了笑,微微地靠在车厢壁上,盘算着她回家后,要不要想当初打算的,把大哥志勤差点铸成大错的事拿出来说教一番呢?
说吧,志勤已经受了两次打击,一是未婚妻差点被人抢了,现在还在表亲家躲祸;二是三年一次的秋闱,在学政大人给面子恢复了他们考试资格的情况下,他没能参加考试,还连带的害二弟志学也没能进考场考试,志学还被容玖的人打伤差点出人命。不知道她说了,会不会加重志勤的挫败感。
不说吧,志勤不知道他使人唆使学子们联名上书,会造成多大的隐患,皇上要是追究起来,志勤这一辈子就完了,他们家也避免不了皇上的惩罚。不管是哪个朝代,类似这种联名上书或是游行示威的举动,都会叫上位者不喜,而且,被认为这种行为同谋逆的可能性非常大。这可不是小事。
思来想去的,如花想好了,决定还是要在志勤情绪稳定的情况下,跟他谈谈这件事,免得他将来走上仕途了,行差就错,干出什么祸及全家的事来。
“那位宇文公子是什么人?爹瞧着张巡按大人对他不像是对子侄的态度,好像还挺怕他的。”伍立文想起宇文卿来,便问对面坐着的如花。
如花转过头来,对伍立文轻轻一笑,“爹,你还观察得挺仔细,能看出张巡按怕宇文公子。你不是没见过他们几面吗?”
伍立文也是一笑,说:“在家里爹一直担心你大哥二哥,哪里观察的仔细了,爹觉得奇怪,是在那日公审案子时就发现的。你想想,张巡按再怎么疼子侄,也不会领了他堂而皇之的坐在公堂上听审,这不合规矩。还有,张巡按虽坐在宇文公子的上首位置,但爹当时瞧的清楚,是宇文公子叫张巡按坐那里的,本来张巡按是要宇文公子坐在上首位置的。爹当时就猜着,这位宇文公子非富即贵,是张巡按不敢得罪的人。你大哥和你二哥也知道,他们下堂后和爹也议论过一两次,但见你没说,我们便一直没问你。要不是这次他住到咱家里来,又碰巧成了你二哥的救命恩人,爹也不会想着跟你问一声的。”
“爹说的是,宇文公子身份尊贵,爹只需知道这个便罢了,其他的女儿也不能跟你多说。”如花想到宇文卿离开颖州府时,那黑得吓人的脸色,没他的允许,她还是不要跟家里人说他的身份的好,省得爹娘他们知道了一想就后怕。
那一日,宇文卿终是没能问了个明白,如花为何不收他的“节礼”玉兰花白玉簪,除了是被俏儿那丫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给打断了外,还因为皇上急召他回京的信突然送到了宇文卿的面前。
宇文卿一时忘了要申讨如花的不识抬举,还看在如花为俏儿求情的份上,才只骂了俏儿几句,便带着俏儿回去了。
等第二天一早要出发回京时,宇文卿才记起来他是要如花必须收下那枚玉簪的,可惜,当时人太多,没机会好意思地说出口并送出去。而叫他黑了脸的事是,他突然决定把俏儿给如花,一是他身份特殊,真带个小姑娘去宫中,不太好。二是俏儿那丫头虽摔了一个花瓶,但他觉得这丫头还是是个机灵的,留给如花也能供如花使唤,比跟着他回宫的好。
宇文卿没想到,如花又一次拒绝了他的“送人”,叫他面子上极是过不去,这回京的路上,自出发到到了京城,这脸就沉得跟个包公似的,小林子、俏儿、李蒿他们,都提着小心,用心地伺候着,生怕这位主子不高兴,就能真的把他们给打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