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日。
????旭日东升,红霞满天,虽是清晨,但温度已不似四月的早晨那般透着一股子的清冷,反而暖暖的,不冷不热,让人觉得很舒服。
京城的大街上没有人来人往,原本该是繁闹的大街因为京城还在戒严而显得有些寂静。
如花一家坐着马车,没用多少功夫,便到了大理寺。
在衙役唱喝着“威武”声中,大理寺卿沈明坐在了公堂的主审官座之上。
“给颖惠县主赐座。”
如花微微颔首,向沈明致谢。
至于伍立文、柳氏、志勤,俱都身负功名和封号,所以都可不用跪拜沈明,只行礼便可。三人行礼后,都站在一边,只如花坐着,这是体制规矩,无人可以质疑。
沈明再行下令,“带人犯上堂。”
首先带上堂的,就是楼氏。
如花和伍立文夫妻、志勤这是自正月后,第一次见到楼氏,但见楼氏头发散乱,身上的囚衣松松垮垮的,如花四人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楼氏瘦了许多,都撑不起这套囚衣。
如花敏锐的发现,楼氏在进到公堂之上的那一刻,竟是在找人,而被找之人,当是如花自己。如花心里莫明,不自觉地往楼氏身上又多看了两眼,触及到楼氏的眼神时,发现楼氏眼里的犹豫和纠结,还有那么一丝的绝然,如花顿时有些忐忑起来。
楼氏跪倒在公堂中央之后,又有衙役带着几个人上了公堂。
这一回,伍立文和柳氏、志勤的目光便很快地放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这些人正是吴家的老老小小,有吴和邦、崔氏老两口,有伍立文的大哥吴立贤、周氏夫妻,有老二吴立德和两个小男孩吴志磊、吴志淼,有如花的小叔吴立武和妻子宁韵秋以及他们的女儿芽儿。
伍立文忍着心中的酸涩,从众人身上看来看去,最终把目光停留在爹娘吴和邦和崔氏身上,今日得见,发现父亲吴和邦的背弓的更加低了,而母亲崔氏的头发白了一大半,一小半的头发的颜色也都是灰白色的。
柳氏身为儿媳,感叹公公婆婆苍老了许多的同时,禁不住地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老娘已故去,她身为女儿,却连奔丧都不行。老父受过一场牢狱之灾,或许也如公公吴和邦一样,腰背再也挺不直了,头发也都白了。
志勤看着叔伯几人,发现二伯带着志磊和志淼跪在一边上,与爷爷、奶奶、大伯、小叔之间拉开了距离,无形中在昭示着一个信息,那就是二伯吴立德已不是吴家的人。
志勤不禁想起苹儿姐等人说起的事,在二伯把志森堂哥过继给大伯后,二伯就又向爷爷提出了分家,死活要将自己一家从吴家分出去,为此,爷爷还发了一顿脾气,打了二伯。更是找来了族长,对二伯说服教育一番,最后,二伯心意不改,若非正好村子里开始查起北戎细作的事,怕是二伯就真的分家出去了。
由此,志勤和如花也一起跟伍立文和柳氏分析过,二伯过继志森堂哥给大伯,还有提出分家出去的话,无一不在证明着,二伯有事瞒着大家。而二伯他瞒着的事,便是楼氏北戎人身份的事。
如花更是猜测,二伯是在京城时,偶然发现了楼氏的身份,所以那个时候,二伯的一些行为举动,说的那些话,才会那么的反常。
“犯人楼氏,仔细看清楚了,这一份可是你北戎细作之人绘制的我北地边境之要图?”
沈明的话打断了志勤的思绪,听到沈明话中提及的什么要图,志勤飞快地望过去。
沈明说着话的同时,一双眼睛却是打量着端坐着的颖惠县主伍如花,没有从如花的脸上看出端倪,沈明略有些失望,也是因此,错过了发现志勤微微转变的脸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