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挣脱缰绳的时候一把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马厩直接拉倒,燃烧着的马棚顶朝*的脑后袭来。
*虽然听见了陆徵的警示,却早已是来不及,他最后的动作是将牛大用力推到了陆徵那边,马棚顶带着惯性狠狠地砸在了*背上,他发出一声惨叫。陆徵顾不得其他,连忙用力去扯他出来,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受惊的马匹扬起了蹄子,重重地朝*踩了下来,踏着*的背跑了出去。
陆徵被这变故逼得向后退了一步,待到他连滚带爬地回到*身边的时候,*已经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陆徵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他甚至直接用手去掀开马棚顶,被火一烫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急促地喘息着:“张大哥,我来救你……你别担心……”
他用尽气力去拉扯*的手,却没能拉动他分毫。
*自知大限已去,断断续续道:“快……快跑……别……别……管……”
而原本待在原地的牛大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喊道:“驿丞!你怎么了?”
陆徵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牙齿被他自己咬得“格格”作响,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扶起牛大,披着棉被就朝外跑,他知道只有他们逃出去了才是*最想看到的结果。
*涣散的双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艰难地提了提,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浑身的剧痛也渐渐感觉不到了,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心想:说好给小闺女买的小木船还没拿出来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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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搀着牛大从火中死里逃生,此刻的他已经是形容狼狈,没有穿鞋,一身中衣上全是黑乎乎的烟灰,裸|露在外的皮肤更被火燎出了好几个泡。
牛大捂着眼睛张皇失措:“公子!我家驿丞怎么样了?他人呢?”
陆徵鼻子一酸,却死死地忍住眼泪,他扶起牛大,嘶哑着声音道:“先去官道上……”
牛大一把甩开他,摸索着朝前跌跌撞撞地跑去:“我们家驿丞是不是受伤了?驿丞!驿丞!你在哪里!你应我一声!你应我一声啊!”
陆徵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步走过去,用力地扇了牛大一个耳光,厉声道:“这种时候是要赶紧喊人救火!你有力气留着一会再喊吧!”说罢又搀扶起牛大,一步一步朝官道上走去。
而这时驿馆的火终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这附近的几户人家顿时响起了人声狗吠,几名壮汉提着水朝驿馆而来。
陆徵完全是凭着毅力在往前走,就在他气力用尽,脚底一软的时候,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他,他抬起头,看见一张张淳朴的脸。
在晕过去之前,陆徵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救人……火里……有……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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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古宁县内的卷羽见到夜枭带来的讯息之后脸色顿时变了,他连忙将药拿着,从客栈的窗户翻了出去,然后一路急奔到城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骑士。
卷羽顾不得其他,连忙跪在为首的一人面前:“不知殿下亲来,属下有罪。”
那骑在马上的正是重伤初愈的容禛,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丁点血色,可他身上的气势却并未因为他的虚弱而减弱半分,他看见卷羽,皱眉厉声道:“青鸾不是让你守在陆徵旁边吗?”
卷羽不敢辩解,只能垂首道:“属下知罪。”
正在此时,当地县尉衣冠不整地跑了过来,一见到容禛立刻慌乱地跪了下去:“下官见过楚王殿下。”
青鸾连忙将令牌递给那县尉:“楚王殿下有急事,还望速开城门。”
县尉连忙点头哈腰:“自然……自然。”又回过头责骂尽忠职守的城门官,“瞎了狗眼了,连楚王殿下都敢拦着,还不快开!”
容禛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在经过那县尉的时候,淡淡道:“城门戌时初刻关闭是律法所定,他们尽忠职守并无过错,是本王乱了规矩。”
县尉顿时惶恐万分:“殿……殿下……”
容禛又对那城门官点了点头:“劳驾了。”
说罢,也不管这县尉仿佛见了鬼的眼神,甩开缰绳朝着驿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