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颤,装作强硬地大声道:“老子一路上走来遇见的麻烦还算少吗?我不都一个个摆平了,怕什么。”
张思远正要说话,却忽地身子一晃脚下一滑,若不是王震眼疾手快抓住,肯定得滚到尸体堆里去。他惊魂未定地抓着扶手,踢了一脚瘫在台阶上漆黑的手臂骂道:“活着的时候想要我的命,死了还不忘陷害我一下,真他娘的阴险。”
再往上走,我看到了地上暗红的血和墙角的那堆呕吐物,心知这是回到了我病发时停留的位置。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胡三肿的像个馒头般的手臂,在心里暗暗骂一句痴线,捂着鼻子绕过那一堆呕吐物,小心翼翼地迈上更高的台阶。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消耗掉了大部分的坏运气,这一路我竟走的颇为顺利,既没遇见什么怪物也没发病,绕过转角处那个不知名女人的尸体后回到了小灰楼的第一层。
王震轻舒一口气:“看来你的运气还不错,这一路上我手里的枪竟没有用武之地,我本准备和黑色怪物们拼个你死我活。”
王霖朔却面色沉郁:“先别急着高兴,咱们好像还被困着,你们看本来应该是门的地方。”
我惊抬起头,发现整个屋子里根本没有门,四面都是冰冷的,板着脸的砖墙。张思远走到本是门的那一面,又敲又打又踹,可它却纹丝不动。他皱着鼻子道:“这门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机关?张玄你要不过来喊一声芝麻开门试试。”
我虽没走过去,但心怀侥幸地死盯着门,默念了几句。但它依旧不领情,一点没听到我的呐喊。王震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都别费劲了,上雷管吧。”
因张思远跑的最快,我们便委任他点雷管这个重任。我们三个跑上台阶,齐齐探出头来屏住呼吸望着他。他神情凝重,摆弄一番手里的东西,往门上一扔便像受惊的兔子般拔腿便冲。我还未来得及伸出手把迈上第一个台阶的他拉上来,就听得地下一阵暴响,无数的沙石砖尘暴风雨一般扑了上来。
所有人像被电了一般收回探出的身子,抱头蹲下,颇有点逃犯被抓获时的样子。我鼻子里充斥着灰尘和硝烟味儿,王震捏住鼻子往地下擤了一擤,奇怪地道:“我怎么没听见墙倒的声音?”
我心开始不安的跳动,刷地站起来,心一下子凉了。地上只有些残砖碎瓦,四堵墙身上多了几道划痕和小口子,但丝毫不妨碍它们的生命安全,它们更加冷漠地板着脸站在原地。王震一句粗话脱口而出,喃喃地道:“不会吧,这墙难不成是金刚石做的?”
张思远垂头丧气地道:“要是金刚石做的话,我就把四面墙都搬回去,肯定能大赚一笔。”
我心道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出去吧,急匆匆地跑下去,仔细查看每一堵墙的伤势,并镏足全身的力气狠狠踢了几脚,但它连晃都没晃一下,反而撞的脚生疼。张思远怪叫一声:“又浪费了一根雷管。我从没见过这么坚硬的墙,会不会这里就是个陷阱。”
我立马激烈的反驳他,但心里其实已经很没底了。王霖朔企图从墙面上发现点什么,一边照着手电一边道:“如果它不坚硬,恐怕咱们已经死了八百回了,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把巨鸟杀死的,不知到底是什么的怪物?”
我打个冷战,下意识的往中心站站。王震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我还要感谢它为我干掉了一个劲敌,请它吃点黑色的尸体得了。”
王霖朔失望地垂下眼,望着手电微弱了许多的光柱道:“手电快没电了,如果一个小时内出不去的话,我们就会陷入黑暗中。”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是惊慌又是烦躁,想用血肉之躯狠狠撞上去,又心知即使四个人一起冲上去也撞不破。我开始后悔和他们吵架,同时也后悔我跟着这群顽固的人走进这死亡之地。万般情绪涌上我的心头,我心头的火已经被冰冷的现实扑灭了,甚至想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等待什么东西终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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