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摇头。
“那就出去吧,你自己的军队,记得自己管好。”荆长宁耸了耸肩,转身嘟囔道,“说起来我许是做回了一个女孩子,心是越来越软了。你若是说了我说不准还会答应……”
景华咽了口唾沫,几步上前拉住荆长宁:“那个荆郎君,哦不,荆姑娘。”
听见景华的话音,荆长宁眉眼弯弯,眸底划过狡黠的笑意:“怎么,景王殿下改主意了?”
景华干笑一声:“孤想,想……”景华心一横,“我想请姑娘你,若是等林国这间事了,你去景国定居,如何?”
荆长宁玩弄着垂在肩前的一缕碎发。
“估计你的原话是想让我此间事了,去景国替你卖命几年吧。”她轻咦了一声,“怎么,你那不切实际的天下梦,还没醒?”
景华面色僵了僵。
“孤……”他欲言又止。
荆长宁又是笑了笑。
“我知道你心中愤懑,感觉自己被诓上了我的这条贼船,得知我的女儿身格外难堪对吗?”荆长宁问道。
景华干笑了一声,转头不自在小声道:“可不是嘛……”
在荆长宁面前,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像是被扒光了游街。
荆长宁抬了抬眸:“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看不起女子?”
“女人不就是用来侍寝生孩子的吗……”景华又是转过头低声嘟哝。
闻言,荆长宁目光垂了垂。
“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景王殿下可曾想过,是否愿意他人这般看待你的母后,你的妻子,你的女儿?”
景华目光顿了顿。
“于这世间而言,人性本就有不可避免的自私自利。”荆长宁道,“但推己度人,你又以何立场看轻女子?”
景华沉默。
良久,他低声叹道:“这世间男儿,皆以护着自己的母亲妻女为傲,谁又愿意她们背负这般辛苦?”
“所以,你就算不喜,也不可不尊。”荆长宁道,“这是公正。”
景华叹了声,深望了一眼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女孩子。说话间,她的目光平和,并没有因为他的轻看而有丝毫羞恼不堪。
“公正,是强者的手段,是弱者的挣扎。”景华道,“孤不想瞒你,孤如今不如你,所以才会尊你。”
荆长宁目光轻缓略过。
“公正的确是一种手段,不过我也不是囿于其间的人,比起原因,我更在乎结婚。”
话音落下,景华只见身前的那个女孩子安静转身离开营帐。
“你的条件我不会答应,你景国的事,终究还是要你自己去解决。”她的话音悠悠,“我唯一能答应你的,是无论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顾着乐月和她的女儿。”
景华微怔,只见荆长宁的身影已经从眼前消失。
景华知道,经此一事,合纵的联军就算心有不安,有被欺瞒的愤懑不平,至少,在表面之上,不会有人公然要退出合纵。
因为那个女子需要时间。
她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让这一百多万大军一点一点习惯,习惯接下来他们要听从的,只是一个女子的命令。
这很大胆。
但在她的手下,没什么不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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