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的祭司头发散乱,皆是狼狈的模样,一双眸子深深凹陷,似乎是在做垂死的挣扎。自襄州大败后,他就躲在春熙殿里,等着最后一搏。他冷光一收,自己竟然失手了,赵绫居然为顾北城挡下一刀。
顾北城抱着赵绫,愤恨的问,“义父当真连我的性命也要取下了?”
“挡我者!死!”祭司以掌做刃,一掌朝顾北城劈来。顾北城一把拔下赵绫头上的发簪,朝祭司刺去。
这一簪子却又稳又准,簪子稳稳的穿刺过祭司的胸膛。
如此动静太大,外头自然是听到了,一群人急急的冲进来。
只看见满身是血的顾北城,以为是皇帝遇刺。侍卫很快将受伤的祭司给抓起来了。
顾北城仓皇失措,声嘶力竭的道,“传太医。”
他慌慌张张抱着赵绫,将她安置在床上。
心急如火,太医总算是赶来。却被告知赵绫已在生死边缘。
太医正在止血,顾北城握着她冰冷的手指,“不会的,不会的。我的绫儿不会有事。”
她的额头上冒着致密的冷汗,明显很疼,顾北城握紧她的手心,用眼神鼓励着她。“别怕,顾小北在。”
顾北城紧张的神色倒是让太医们有些慌,好容易止住血,将匕首拔出,赵绫却再也没有力气,一动不动的就此昏死过去。
“绫儿!”
“绫儿!”顾北城大叫几声,却都没有反应了。
他竭嘶底里的摇晃怀里的人儿,“赵绫!不准睡!”
太医皆是低着头。
顾北城大拍着桌案,“庸医!你们这些庸医!”
屋内的太医跪了一排,皆是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顾北城命王喜急将京中太医请来,又四处寻访名医。
李昕赶来时,顾北城独自一人坐在空空的走廊里,他就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神色黯淡,手里拨弄着一枝梅花。眼前的帝王落寞、神伤,无人敢靠近。
顾北城轻动嘴唇,一头靠在走廊的椅背上,落寞道,“太医说,伤至肺腑,可能不会醒来了。”
他一声声的嘶吼道,“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捉弄我们!”
李昕心酸的道,“也许都是命。”
“朕不信命!”
“朕要绫儿活着!”
顾北城站起身来,对王喜道,“告诉里面那帮庸医,若是娘娘醒不过来,他们也不用活了!”
李昕很多年都没有看见顾北城如此疯狂的样子了,从走上帝王之路开始,每一天都是克制、克制,喜怒不形于色,赵绫始终都是他的软肋,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他放弃过却始终不能,没有想到好容易苦尽甘来却是生死两隔。
侍卫禀告道,“陛下,祭司已经关起来,他希望能见陛下一面。”
“不见!”顾北城大声道。
侍卫又道,“祭司说有一样东西要给陛下!”
顾北城才渐渐恢复冷静,他艰难的撑着身子,接过王喜手上捧着的灰鼠大氅披在身上,才冷冷的往襄州大牢走去,脸上尽是一片肃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