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担也不会太严重,顶多担忧上两三天便忘得干干净净了。
三法司会议结束后,想着有好几天没去凤宁宫了,便对思菊说:“……我出去转转,若是有大臣来晋见,先领他们去偏殿稍候!”就去了。
刚进凤宁宫,便见郁非站在树下看着新发的嫩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想什么大难题呢?”伸手要抱,郁非却退到一边行礼。
凤九渊拉起他道:“不是说了么?咱们家别讲这些臭规矩!几片嫩芽,至于看得这么入神么?”
郁非道:“叶落了有再发的时候,可人要是死了呢?父皇,你不觉得人的生命其实很脆弱吗?”
凤九渊神情一僵,盯着他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郁非道:“在你看来,我还要需要教才会说这些话吗?”
凤九渊被呛得一窒,好半晌才问道:“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郁非道:“就为了关押在刑部大狱里,即将落地的几万颗人头!”
凤九渊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放开手,坐到椅子上,盯着郁非道:“如此说来,你也觉得我残暴了?”
郁非道:“儿臣没有这样说,也从来没有这么认为。儿臣只是觉得,为了维护皇权和朝廷的威严,不一定要杀人!”
凤九渊见他神情肃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又忍不住想笑,暗道:“你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懂什么?也不知道哪里学了程老夫子说话的神情,也敢来跟你老爹叫板了?嘿,当真是凤家的种呀,胆大包天,心大包胆……”挥手斥退了奉茶上来的韩以柔,道:“那你说说,我倒是该处置既不失皇权和朝廷的威严,又能严惩罪恶?”
郁非道:“首恶严惩,协从轻办,无辜被株连者宽赦不问!”
凤九渊问:“就这些?”
“是,就这些!”
凤九渊呵地一声笑了,道:“你呀,当真是说得轻巧,吃根灯草。照你这个法子办下去,怕是以后萧可立、李可立、张可立、王可立事件就会层出不穷,没完没了。”
郁非道:“父皇说得也对,也不对!”
“呵,我还不对了?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对?”
“儿臣敢问父皇,所有协从萧可立叛乱之人,有几个是知晓内情的?”
凤九渊一怔,道:“这个,那就得问刑部和大理寺了!”
“再问父皇,既然连情都不知,又何来蓄意叛乱之说?”
“这,嗯,协从,都说了是协从嘛……”
“在得知摩格十三部叛乱之后,父皇连下旨意调兵遣将布防,还命萧可立、江怀恩制订防御计划,命闻越制订进攻方略。敢问父皇,江怀恩和闻越算不越协从?再问父皇,你又算不算协从?”
凤九渊彻底无语了。换了个坐姿之后,他打量着郁非,良久才问:“来,过来!”
郁非走到凤九渊跟前,问:“父皇有何吩咐!”
凤九渊摸着他的小脑袋,道:“没什么吩咐,我只想弄清楚,你是不是我儿子?”又是搓又是捏。郁非吃痒不过,嚷道:“人家在说正事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凤九渊道:“嘿,我差点以为谁玩灵魂式穿越,附在了你的身体你呢。敢情是我想多了呀?”
“什么灵魂式穿越?”
“没有穿越就好!”凤九渊道:“这么说,你也要打算治我的罪,把我下入大狱,杀头了?”
郁非道:“儿臣不敢。父皇圣明烛照,岂不知绝大多数人本就是无心协从,只是为了震慑宵小,才执意严办相关人等。可是儿臣人心,杀戮太重,实非国家之福。更何况,杀了他们的头也未必就能解决掉问题,反而会引来更多的怨恨和仇视。因此,儿臣认为杀不如赦,还请父皇三思!”
凤九渊捏着下巴,问:“你这小脑瓜子里成天都想的是什么?你才五岁,五岁呀,能不能想点五岁孩子该想的事?”
郁非叹道:“儿臣也想,可儿臣是皇太子,是凤凰界未来的皇帝,有些事情儿臣不得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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