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盛惟乔回到祭红榭的时候,简直是身心俱疲。
然后她才想到,貌似不管是南氏母女,还是自己,都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孟十四小姐刚刚接了受册为继后的懿旨,虽然宁威侯府没有投靠孟氏,但无论是采葵姐妹还是我们三个,之前既参加过孟十四小姐的生辰宴,这次按说也该登门道贺的啊!”
人家桓夜合那群人,都是在永义伯府散了之后就赶过去的。
照理她们也该随后赶到才是……但因为南氏母女仿佛跟徐抱墨是八辈子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整个下午,盛惟乔都沉浸在努力说服这母女俩其实徐抱墨没有她们想的那么渣之中;而南氏母女则沉浸在努力说服盛惟乔徐抱墨渣的简直不能再渣看人绝对不要看外表更不能被世交之家的脸面所迷惑终归是自己的幸福最重要之中……
“算了,都这么晚了,这会儿也来不及去郑国公府了,还是明天再说吧!”盛惟乔生无可恋的想,“过两天会试结束,徐抱墨回来的时候,我是不是找个借口先躲祭红榭里不出去?免得他觉得横竖是个死,不如跟我同归于尽?”
话说,自从发现徐抱墨的花花公子本色后,盛惟乔这还是头一次对这人生出愧疚之心来……
嗯,经过今儿个这半天后,盛惟乔觉得她已经没法恨徐抱墨了。
毕竟……
拜她所赐,徐抱墨还能不能有以后都是个问题啊……
怀着非常沉重的心情,盛惟乔草草梳洗之后,也就安置了。
次日一早,她起身后专门派人去喊了盛惟妩还有公孙应姜,一块去后堂给南氏请安,顺道商议给孟碧筠道贺的事情,南氏说道:“昨儿个晚上我也想起来这件事情了,好在咱们跟孟氏走的并不近,昨儿个没有立刻过去也没什么。等会你们几个走一趟也就是了。”
因为关系走的不近的缘故,贺礼也不需要太郑重,南氏是在昨晚想起来的时候就收拾好了。
一共是两份,徐家姐妹一份,盛惟乔三人一份。
毕竟盛惟乔三人现在虽然住在侯府,之前去郑国公府赴宴时却是搬出去的。那时候郑国公府下孟碧筠生辰宴的帖子也是单独给了她们,若因为她们这次与徐家姐妹一块前往,就只备一份礼,难免显得小气了。
无论宁威侯府还是盛家都不缺这点东西,很没必要为此让人小觑。
去郑国公府的路上,徐采葵想起来问盛惟乔:“之前孟十四小姐的生辰宴上,似乎出了岔子?”
“好像是吧。”盛惟乔搪塞,“那天人挺多的,不过我们认识的却没几个,后来一直跟着静淑县主避在角落里头,也不知道她们宴上的热闹?”
徐采葵也没想到那天生辰宴的暗流汹涌,盛惟乔三人卷入的最多,此刻提起来不过随口闲聊,闻言就笑道:“我就说静淑县主为人挺好的,因为我爹是以军功封侯,才来长安的时候,好些贵女都不太瞧得起我们。头次跟静淑县主见面的时候,我还想着这位乃是桓公嫡亲孙女儿,太后娘娘跟前都另眼看待的,必然是极清高傲慢的人。谁知道真正认识了才发现,这位县主好生亲切来着……呃,昨儿个的事情,估计她毕竟出身文官之家,没听过见过打打杀杀的事情,一时被吓着了?回头缓过来了肯定不会再计较的。”
要说这个出身确实是有关系的,国朝算是风气开放了,然而终究也是有限,女孩儿的限制,到底是比男子多得多。
所以绝大部分的女孩儿,性情喜好眼界为人,都是受家人的影响居多。
像徐采葵无论智谋还是为人的圆滑其实都远不如桓夜合的,但对于盛惟乔曾经亲手斩下匪徒首级这点,听着却是无动于衷,别说害怕了,那是压根没什么触动的……顶多觉得“噢,这位惟乔姐姐看不出来胆子也不小”。
毕竟徐子敬没封侯之前,妻女跟着他都在北疆,就靠着前线住,虽然不至于说见过真实的阵前厮杀,但刚刚从战场上抬下来的重伤员却没少见。
北疆那边长年受茹茹侵袭,为了自保,民风也不能不剽悍。
无论男女,都是见惯了血的。
徐子敬杀敌甚众,南氏又是个刚烈的性.子,这样的环境里,徐采葵对于杀人放火之事早就听麻木了,自然不会觉得盛惟乔杀人,尤其杀的还是个匪徒,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这女孩儿在人际交往上确实不够聪明,她这番话本意是记着昨儿个盛惟乔说的“县主要疏远我了”,想给盛惟乔说说桓夜合的好话的,但最后一句“肯定不会再计较了”,反而弄的盛惟乔感到不快:我杀那韩少主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一点不后悔!桓夜合自己胆子小、色厉内荏、虚伪的只会指挥别人下辣手自己连只鸡都不敢杀,这能怪我???
因为现在还住在侯府,而且也知道徐采葵是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只是这女孩儿不大会说话,盛惟乔才按了按怒气,淡淡道:“没什么的,反正我又不会在长安久留。跟谁好不好的……等我回了南风郡之后,时间一长,肯定也要淡了的。”
徐采葵没察觉到她的不高兴,笑道:“这不是还没走吗?咱们女孩儿,能快快活活的出门、交游,也就这两年了,成了亲之后,就算妯娌多,不需要主持中馈,也要侍奉公婆,可没有现在的轻松啦!”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地方。
虽然郑国公府昨儿个已经接待了一批贺客了,但今日依旧是门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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