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列甩开无绝的手,没什么表情地道:“玄阳子大师何故认为我会将消息先于大人告知你?”
无绝追上去,赔笑道:“还生气呢……我说你这气什么时候才能消得下去?”
孟列懒得理会,无绝却又拦住他的去路,无奈抬手连连作揖道:“好好好,当初之事都是我的错……”
孟列拧眉,狐疑地看着殷勤翻旧账的无绝,翻旧账常见,但欠账的主动翻旧账找骂的却不常见。
无绝重重叹气:“不如这样,我今日便自罚三杯,正式向你赔罪!”
言毕,揖礼的手向孟列伸了过去,厚颜一笑:“你且给我十两银子,我这便上街买酒去,回来便同你赔罪!”
“……”孟列“呵”地一声笑了。
原来是没钱买酒,变着法儿的同他要酒钱。
“不能给!”
阿点忽然出现,大步上前,拦在二人中间,板起脸看向无绝:“都说了一个月只能喝两回的!”
说着,又转身面向孟列,挺起胸膛正色道:“孟叔,这事得听我的!殿……小岁宁已经封我为养生督军了!”
无绝面露苦色,什么养生督军,手底下就他一个兵!专管他一人!
每日被阿点死死盯着的无绝,起先为了分散阿点督军的注意力,原想拉老常一起吃苦,结果那日他去寻常阔时,只见仅剩一条好腿的常阔竟还在院中呼呼地打木桩练拳……
那时,恰逢那位宣安大长公主寻来,只见老常一把又扯下了上衣,练得更起劲了……
常阔那一身出色的腱子肉,老而不柴,其上挂着的汗珠子,更是要刺瞎无绝的眼。
无绝登时落荒而逃——和这种人一同吃苦,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是以,他每日只能被阿点继续盯着,只因有偷喝两回酒的劣迹,私房钱也被收缴了,就连偷偷藏在床底下的钱袋子,也被黑栗无情地刨了出来。
若非如此,他此刻也不能出此下策向孟列索要酒钱。
“我们阿点的官倒是越做越大了。”孟列笑着抬手拍了拍阿点的肩:“好好做,回头孟叔还让人给阿点买点心吃。”
阿点点头如捣蒜,当即又揪着无绝继续练功去了。
这般时辰,常岁宁也只是刚练罢早功,听闻孟列回来,直接让人来了院中说话。
廊下,孟列向常岁宁行礼:“大人,此行一切顺利,已将人安置妥当了。”
“好。”常岁宁只点了头,未有再多说半字,而是问孟列:“可用罢早食了?”
孟列如实答:“回大人,尚无。”
常岁宁笑着道:“那刚好,留下来一起吃吧。”
见她说罢便抬腿往前走去,孟列应声“是”,恭敬地跟上。
早食相对简单,又仅有二人在,便未有分案而食,孟列本不习惯与自家殿下同案用饭,但当着喜儿等下人的面,过多推辞反而异样,便只能斗胆坐了下去。
但喜儿的差事却被抢走了——
孟列频频替常岁宁夹菜布菜,挑得多是常岁宁爱吃的。
因二人如今的年龄差在此,这一幕落在喜儿眼中,又想着孟东家待自家女郎的诸多关切备至之举,喜儿不免便觉着,无儿无女的孟东家待她家女郎,怕是觉醒了一份无处安放的、迟来的父爱……?
不,父爱多无言且粗糙,如此妥帖细致,倒更像是母爱来着。
如此想法在心中成形,喜儿再看向孟东家时,只觉其周身浑然迸发出一道道耀眼的母爱光辉。
孟列也未辜负喜儿的评价,饭后又特意单独与喜儿说了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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